他從胸腔裡笑出聲來,更緊地抱住了她;她也笑了,心中陰霾一掃而光。
“好啦。我抱怨完了。”她稍稍離開了他的懷抱,扶著他的手臂笑道,“現在不生氣了。”
他仔細端詳著她的眼睛:“眼皮還跳麼。”
“我看見你從球會出來的時候就不跳了。”
“看見我了還往樹叢裡面躲?”
“你也看到我了?”
“嗯。看到了。”他看了一眼手裡的餐盤,“這是給我的?”
“對呀。”
這可是她精心為他準備的茶歇。她興沖沖地拉著他到一旁的臺階上坐下,用一張餐巾紙墊著手,把貝果送到他嘴邊,眼睛亮晶晶地:“你那麼早起來打高爾夫,一定又累又餓。我給你拿了貝果,裡面夾了煙燻三文魚,牛油果粒,還塗了亞麻籽醬,你快嘗嘗好不好吃。”
他張開嘴正要吃,又故意閉上嘴,一雙眼睛似笑非笑地盯著她:“沒有放芥末辣醬之類的?”
賀美娜心內一突——這家夥也太狡猾了。
因為那段小鹿影片,她確實一度動過這個心思。
但是小不忍則亂大謀。
“沒有。怎麼會。你要不相信,我先吃一口好了。”
她回手把貝果往自己嘴裡送;他笑著搶了過來,咬了一大口,又細細咀嚼:“……嗯。好吃。你也嘗嘗。”
“我不吃。你吃。”她一隻手托住下巴,笑眯眯地看著他大快朵頤,“我好喜歡看你大口大口吃東西,食慾很好,吃相也很好的樣子。”
危從安噎了一下。
“啊,我忘了拿水。你等一下。”她急忙起身,拿了一瓶橙汁回來,“慢慢吃,不著急。”
危從安吃完貝果,喝光橙汁,擦了擦嘴,站起身來。
“謝謝款待,我走了。”
“哎哎哎,你去哪裡。”
“嘴巴這麼甜,又這麼體貼,一定沒好事。我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著。”
他故意慢慢地走下臺階;果然,賀美娜三步並作兩步追下來,笑著扯住他的衣袖,輕輕搖晃:“來都來了,進來看看嘛。今天來參展的公司都在做活動,有折扣。哎,你沒聽過嗎,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他笑道:“這是急得話都不會說了嗎?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她想了想:“是嗎?不管了。反正你得跟我來。”
她有些心急地伸手一抓;危從安低頭看了看自己被瞬間扯歪的衣領,又玩味地望向她的眼睛。
“賀美娜,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話。”
“哦,嫌我粗魯了是吧。”她松開他的衣服,雙手抱胸,“我當然沒有‘真的呢好可愛’那麼像話了。”
這下他不說話了,整了整衣領,彎下腰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那眼神讓賀美娜心裡有點發毛,還嘴硬道:“我說錯了?你看著我幹什麼。”
他兩只食指交叉起來比了個十字,伸到她眼前:“發了十遍一模一樣的話給我還不夠?嗯?”
她把他的手開啟,道:“我那時候剛起床,腦子不清醒才發多了。你呢?為什麼發了十遍‘是陳朗朋友的聲音’給我?你也腦子不清醒?”
危從安“呵”地一聲,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說我腦子不清醒是吧——跟我來。”
賀美娜被他扯得身不由己地往前走:“幹嘛?去哪裡?”
危從安頭也不回道:“去球會。”
“去球會幹什麼,我又不懂高爾夫。”
“你不是很喜歡告狀麼。我們去找一位公正中肯的長輩講講清楚,評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