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美娜不想要,但是推來推去也很煩,於是道:“謝謝。”
一直盯著她的危從安突然道:“不開啟來看看?”
戚具邇笑道:“不一定非要當面開啟。具寧說賀博士有收禮物但不開啟的習慣。他說不想開啟的話就收著好了。”
賀美娜想起那個一直沒有拆開的包裹:“那我開啟吧。”
危從安道:“要不要幫忙。”
賀美娜道:“不用。”
她把盒子放在膝上,解開包裝紙上的絲帶,裡面是一個不帶任何ogo的紅檀盒子。
盒蓋上刻著幾行花體英文。字型有些小;賀美娜拿起來看了一眼,不由得愣住了。
ik ithout dairy (不含乳製品的植物奶)<101nove.offee ithout caffeine (不含咖啡因的咖啡).
e ithout (就好像沒有你的我).
<101nove.ia but boooooring (有益身心但好沒意思).
“等一下。你不要開啟它。”一直注視著她一舉一動的危從安,突然沉聲道,“竇飛。你來開。”
竇飛上前一步;賀美娜道:“不用。”
危從安不再廢話,直接起身,繞過辦公桌朝她大步走過來;與此同時,賀美娜扳動鎖扣,開啟盒蓋,倏地一聲,一樣東西飛了出來,直撲到她臉上,輕輕地啄了一下她的嘴唇。
賀美娜嚇了一跳。
她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頭生犄角,閉著眼睛,雙手抱拳,撅著嘴唇求親親的小魔鬼,圓滾滾黑乎乎,長長的尾巴下藏著一根細細的彈簧機括,與盒底連線,正輕輕顫動,使得那個小魔鬼看起來彷彿有了生命一樣。
戚具邇驚呆了,一時不知該做什麼反應才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危從安自賀美娜手裡一把奪過盒子,臉色陰沉地看著盒蓋上的字。她知道弟弟不靠譜,但是對前女友搞這種惡作劇也真是超出了她的想象:“……對不起對不起,賀博士,我不知道他會開這種玩笑。真的非常對不起!我肯定會罵他的——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他。”
“不用了。”賀美娜起身,從危從安手裡拿過盒子,“看在您曾經叫人給我送了一整套公務員備考資料的份上,算了。”
她說:“要是沒有別的事情我去工作了。”
還沒有開啟的包裹裡面估計也是這種整蠱玩具。
更加沒有開啟的必要了。
“等一下,賀博士。”戚具邇叫住了她,語氣中充滿了歉意,“你今天晚上有空嗎?我約了從安吃飯,一起好嗎?就當我替具寧向你賠罪?”
賀美娜道:“方便嗎?”
戚具邇道:“當然。我知道一家很不錯的瑞典餐廳。他們的煨小馴鹿肉很不錯。我們加個schat好嗎?等會兒我把地址發給你。”
賀美娜道:“好啊。”
賀美娜離開後,戚具邇氣得要死,大罵戚具寧:“這個狗東西不知道在想什麼!一天到晚得罪人!從安,你也覺得是吧?簡直太過分了,太過分了。我一定會說他的。”
她又呆了一會兒,覺得沒啥意思,便回永珍了。
“我還有些禮物要送……感覺我去了一趟聖何塞,回來成了聖誕老人……從安,晚上見。”
賀美娜離開之後,危從安什麼都做不了了。可能戚具邇又說了些什麼,但是他記不得了,大概有回應了一些“嗯”“是應該說說他”“好的”之類的套話。
明明還有很多事情要決定。明明還有一份合同需要定稿。但是他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從小到大,危峨沒有彈過危從安一根手指頭。他經常說棍棒底下出不了孝子,只能出一代又一代的暴力家長:“體罰沒有任何意義。”
一個從來不打孩子的父親,第一次扇耳光就把孩子打得耳內嗡嗡作響,臉頰高高腫起,可見他對那句“如果不同意我和美娜在一起,就當沒有生過我這個兒子吧”有多恨。
危從安甚至考慮如果休息一晚上還不好的話,就去醫院掛個耳鼻喉科看看。
但是週日早上起來後,他發現他的耳鳴好了。
他希望昨天的事情也翻篇了。
他想她了。
他想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