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具邇哈哈地笑了起來。
時差和酒精讓她的思維變得很活躍,反複地回到過去。
但是她的記憶裡,所有和危從安一起的畫面,總有戚具寧。
好像離了戚具寧,他們就毫無共同話題。
“從安你談過幾次戀愛。”見他微怔,戚具邇自顧自地說了下去,“讓我想想看,具寧和我說過的——高中一次,大學一次,工作一次——應該是三次。”
她問:“每次都是因為什麼分手呢。”
危從安沒想到戚具邇會突然關心他的感情問題,笑道:“過去的事情不提了。”
“閑聊嘛。”
戚具邇不依不饒地繼續追問,危從安只得道:“不存在誰對誰錯。沒有辦法走下去所以分開了。”
戚具邇笑道:“你真的從來不說前女友的壞話。”
危從安笑道:“她們都很好。是我非常不善於處理親密關系。”
戚具邇笑道:“所以她們一點問題都沒有,全是你的錯了?”
危從安笑道:“我一向覺得,如果一個男人喜歡抱怨前女友這不好那不好,除了說明他眼光差且嘴碎之外,說明不了任何問題。”
戚具邇笑道:“有過三次戀愛經驗應該不會再搞砸親密關繫了吧。你也三十了,想找個什麼樣的女朋友?我來幫你物色物色。”
“我說具邇姐怎麼突然關心起我來了,原來是為了這個。”危從安笑著擺手,“不用。我已經——”
“等一下等一下。我的酒沒了。”戚具邇招手叫侍應再來一杯,並要求斟滿。
“具邇姐。空腹飲酒對身體不好。”
“倒時差最好的方法就是喝酒。喝大了之後回去倒頭就睡,明天就好了。”
“對了,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去見關泰那次,他找了幾個小姑娘來和你喝大交杯。軟硬兼施,你怎麼都不為所動。他又讓你和我喝個小交杯,你也不同意。”戚具邇笑道,“你當時說什麼來著?你說你只和你的太太這樣喝。”
戚具邇捂著微熱的臉,笑著嘆了一口氣。
“這麼多年,我怎麼就沒發現從安弟弟作為一個男人來說,這麼有吸引力呢。”
“從安啊。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姐姐不能只把你當做弟弟看待了。”
完了。
他那一瞬間的震驚和無措不是裝出來的。
全力揮出以為是全壘打的一棒,卻打空了——最失望也不過如此。
就好像能一眼看到灰地毯上的灰手套一樣,但凡他有一點點猶疑或者心動,她早看出來了。
他是真的完全沒有想過這種可能。他不是裝傻。
她寧願他是裝傻。
他不裝傻,就只有她繼續裝傻了。
“你對我也有好感,不是嗎?不然也不會我一求你,一說‘i on’t take no for an anser’,你就回永珍幫忙了。”
“如果是我給了你錯覺,我很抱歉。”危從安斟酌著字句,“我也不是因為這句話才聽你的話。”
“別說是因為你答應過我媽。我媽已經走了十二年了,你還記得和她的約定回來幫忙——這種理由只會讓我更加認定你是一個值得託付終身的,重情重義的好男人。”
危從安沉默了。他應該想到的。
她決絕地離開了蔣毅的掌控,可她還沒有做好準備掌控自己的人生。
“具邇姐。這是依賴,不是愛。”
“區別在哪裡?就因為我的批語——我能扮演好人生中的所有角色,除了自己,所以你覺得我對你的表白只是一種依賴,不是愛?你也覺得我被蔣毅養成了一株菟絲花,一定要纏繞在誰身上才能活?從安,你這樣看待我,對我很不公平。”
危從安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