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從安再沒回複。他又查了查最近的郵輪資訊,收藏了幾條,喝完咖啡,就回公司了。
他一踏進辦公室的大門——
她正坐在他的辦公桌前等他。
危從安大感意外,脫口而出:“我以為你去工作了。”
賀美娜沒想到他送客會送這麼久。
不過也好,她正好換位思考了一下這兩天發生的一些事。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她對他確實過分了。
力達說得對,他們應該好好談一下。
“我叫高工先帶小陶去動物房了。”
危從安“嗯”了一聲,關門,把玻璃調成霧化狀態。
賀美娜看著他脫了外套掛起來,坐下,開啟電腦。
“有時間嗎?我們談一談。”
“工作上的事?”
“不是。”
“工作時間不談私事。”
賀美娜一愣。她今天戴了對珍珠耳夾,夾得耳垂有點痛,現在那點痛更是很快地放大到整個腦袋,好像被誰唸了緊箍咒一樣。
她靜默了兩秒,起身。
“你——”
她好像沒聽見一樣,徑直離開了危從安的辦公室,把門帶上。
天陰雲低,雨又下得大了,被風裹著亂飛,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灰網。
他只是說了一句話,還是她自己說過的話她就受不了。
怎麼不想想她是如何一句又一句,把他氣得七竅生煙。
危從安胡亂點了幾下滑鼠,倏地站起來,大步走出辦公室,剛帶上門,就看到賀美娜朝他這邊走過來,手裡還拿著一個牛皮信封。
她看到他關上門的動作,很明顯地愣了一下,問道:“你又要出去啊?”
“是。我要回紐約。”
賀美娜一怔,再看他沒穿外套就出來了,房間裡燈也沒關,肯定是去洗手間:“你去吧。回來我有兩句話和你說。”
說著她便推門進去等他。
他被她氣得去“紐約”洗了個臉,冷靜了一會兒才回來。
見他回來了,賀美娜主動開口道:“有些話有些事是我過分了,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我向你道歉。”
危從安沒想到她會主動道歉,立刻道:“我也——這是什麼。”
賀美娜把一個牛皮信封放在他的辦公桌上。
“叢老師一共給了我四套鑰匙,三套放在鞋櫃左邊的抽屜裡了,還有一套在這裡,麻煩你轉交。”
他拿起那個牛皮信封:“……什麼意思?”
她預計著兩句話能說完,現在看來還得解釋一二:“叢老師說是請我幫忙照看房子,其實是好心給我在學校找一個休息的地方。我知道的。”
她說:“現在我還住在裡面不合適了。”
危從安心頭火起——
她還沒折騰夠,各種小動作簡直能把人逼瘋。
昨天給他發一塊錢,今天把他媽也牽扯進來。
他明明不是一個容易動氣的人。
他明明是一個意志堅定,邏輯清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