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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蚯蚓的工具 09
淩晨兩點,戚具寧在睡夢中驚叫出聲,額上全是汗,胸口急劇起伏。
他下意識地去摸身邊,今晚美娜並沒有和他同睡一床。
如果她在,會軟言寬慰:“做噩夢了?沒事,夢都是假的。我幫你拍一拍後背。”
明明臨睡前他還有全盤計劃,如何縱橫捭闔,奪回永珍。但一進入夢境,他卻不由分說在波士頓定居了。
他成了畫家。她在df中心從事新藥研發。他們生了兩男一女三個孩子,每個孩子都有著標準abc的面孔,長手長腳,曬得黑炭一樣。他們付了百分之十的首款,在郊區買了一棟有五個臥室的房子,前院鮮花盛開,後院種著蔬菜和水果。他們有兩臺車,一臺豐田漢蘭達,一臺雪佛蘭探界者。車上堆滿了孩子的東西。
每次總是她開那臺七座車,一邊開車一邊要求後座上的孩子坐好,哥哥不要吵,妹妹不要搶弟弟的東西,不許說英語,和爸爸媽媽要說普通話。
他們過著瑣碎而溫馨,抓狂而有趣的生活。
可怕之處在於以前他分得清現實和夢境。即使做夢他也會想著永珍。不管什麼樣的夢,他仍牢牢記得他是永珍的戚具寧,他一刻不停地思考著股價,會議,專案……但是在這個關於未來的夢裡,他將畢生追求的事業忘得一幹二淨,全身心投入地做著一個居家小男人,在畫室裡專心地畫著畫——以至於驚醒時大汗淋漓,狼狽不堪。
他冷靜分析,這個夢的源起應該是梁西蒙的婚禮。單身派對上,梁西蒙將臉埋在美女的胸脯裡,絕望地流著淚。他用“荒誕可笑”來形容接下來的婚禮,用“令人作嘔”來形容他的新娘。可是為了整合兩家資源,他必須誠心誠意地向那個女人求婚,還要充滿喜悅地與她結合,最好能三年抱兩。
他為梁西蒙感到可憐麼?並不。他甚至覺得梁西蒙根本配不上他那個胸有溝壑的聰明太太。在那場“荒誕可笑,令人作嘔”的婚禮上,他滿腦子想的都是賀美娜。
他有美娜。何其幸也。
這個夢讓他猛然驚醒——在這場意志的拉鋸中,他的美娜,正在不知不覺地消磨他的鬥志,轉移他的信念。
第二天早上兩人吃飯時,賀美娜手機收到一條簡訊,她開啟,唇邊不覺漾起一抹笑容。
戚具寧邊喝咖啡邊道:“誰的簡訊?笑得這樣開心。”
“馬林雅。”她快速地回複了“謝謝”兩個字。
“正好。你告訴她我今天會到聖何塞。請她準備好國會山公寓專案的相關資料,下午三點做簡報。”
賀美娜沒想到他要出差:“你今天要去聖何塞?怎麼之前沒聽你提過?”
“臨時計劃。”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如果一切順利,後天能回。”戚具寧一側頭,“有事?”
她搖頭。
“有事就告訴我。”戚具寧切著盤子裡的煎蛋,“我可以改變工作安排。”
“沒事。”賀美娜道,“我一個人沒問題。”
戚具寧抬眼看她,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我一個人沒問題——這簡直是你的口頭禪。”
臨出門前,他親了親她的額頭:“你今天幾點下班?我讓從安去接你。”
“不用——”
“我知道。你一個人沒問題。”他搶著回答,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頭發,“美娜。偶爾示示弱會更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