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她就沒問他好不好看了。
“要準備出門了。”只是畫了畫眉毛,塗了塗嘴唇,整個人的氣色馬上就提升了許多,“拜拜。”
他本來想看她換衣服,結果卻看了一場晨妝。
為什麼她在他面前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會輕易令他心軟;而私下的言行舉止卻又各種超出他的容忍範圍。
表裡不一的女人他見得多了。可是能像她這樣做得自然又純真的,真是頭一個。
為了這份精彩絕倫的表演,他都恨不得為她起立鼓掌。
“你剛才想說什麼。”
“什麼?”
“你哭著說‘具寧,你能不能——’,沒說完的是什麼。”
她問他能不能回來救她的時候是真的覺得自己要死了。可那個女孩子說的話令她的心一沉,反而掙紮出了黑影對她思想的禁錮。
雖然還是感覺很失真,她強撐著去洗了把臉,戚具寧又打了電話來要她接影片,注意力一轉移,也就慢慢地緩過來了。
照顧老人的經驗告訴她,這種來勢洶洶,去勢綿綿的感覺,是身體在敲警鐘。她太著急突破9062n87的研發瓶頸,吃不定時,睡不定點,太過焦慮,先是胃在抗議,然後是心髒。
和不受控制的夢不一樣,這是現實生活。她能找到問題所在,就能調整過來。
她不能要求戚具寧把工作一扔就跑回來陪她。
他明明是在聖何塞發著光,她卻要他只照耀她一個人。她不能這樣自私。
“沒什麼。已經沒事了。”
她又不願意說了。偶爾流露了一點脆弱和無助,但立刻用堅韌把缺口給補上,這就是讓他又愛又恨的美娜。
“那你——想不想來聖何塞。”
並不是他有多麼需要她在他身邊,而是因為她太狡猾太輕佻,太獨立太縹緲。
他不得不把她帶在身邊,好好地看住,免得她又做出什麼事來毀了他的心情。
有一瞬間,賀美娜真的想過不管不顧,就飛去聖何塞好了。
可轉念一想,戚具寧不能把工作一扔就回來;她也不能把這裡的工作一扔就走。
那樣,她就什麼都不剩了。
她緩慢而堅定地搖了搖頭,正想說自己一個人沒問題的時候,他了然地點了點頭,彷彿早就知道她會是這個答案。
他伸手過來將影片關了。
他掛的那麼快,她都沒反應過來,又在梳妝臺前呆呆地坐了幾分鐘,然後紮起頭發,換衣服出門。
上班的路上,她突然覺得不太對——最後他掛影片的時候,右手上那白白的一片是什麼?
<101nove.hat上問他:“你的手怎麼了?怎麼好像包著紗布?受傷了?嚴不嚴重?”
如果他想回答,能回答,自然會回答。如果不想,不能,忽略掉就好了。
果然,他沒有回複。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他實話:“我這幾天一直在做很奇怪的夢,所以剛睡醒的時候有點脆弱……現在已經沒事了。”
這次他回複的很快。
“什麼夢。”
而她正打完第二句話點選傳送。
“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他立刻又回過來一句。
“我知道你一個人沒問題。不用換著花樣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