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息傳回京城,不知震掉多少人下巴。
甚至有人以為他這是藐視天尊,意圖造反。
換做任何一個官員犯下這樣的錯事,即便不死恐怕也要貶謫到犄角嘎達,永世不得回朝來做為懲戒。
可陸子宴卻只是被無關痛癢的訓斥了幾句,很快又再次被重用起來。
當時的謝晚凝還是陸子宴的未婚妻,不知多少人羨慕她未來夫婿這般得力。
還有人說,就算陛下親兒子都不一定有這樣的待遇。
誰能想到,人家就是親兒子呢。
還是原配發妻所生的嫡子。
謝晚凝暗自腹誹一番,心裡又有些不得勁了。
現在只要聽到陸子宴這個名字,她根本沒辦法心如止水,波瀾不驚。
她惶恐、忌憚、她心神不寧,情緒複雜至極。
再也不能像最開始的打算一樣,將這人徹底拋之腦後。
算算日子,還有不到半月就要過年,他確實也該回來了。
一旁的曹瑩兒見她怔怔失神的模樣,掩唇笑道:“晚晚聽見故人名字,還會失魂落魄?”
“……”謝晚凝默了默,不願意同人聊這樣的話題,隨口敷衍了兩句,便認真進膳。
心道哪裡是失魂落魄,她分明是有了後遺症。
她算是徹底怕了陸子宴。
…………
席間,盛情難卻下,謝晚凝同友人們共飲了幾盞酒,等到裴鈺清來尋時,她已然有了些微醺。
這樣的微醺,在出了室內,寒風迎面襲來的瞬間,就清醒過來。
到了主廳,鄭氏作為外嫁女,正陪著兄嫂弟媳們一同待客。
見女兒過來,她握住女兒的手,柔聲道:“娘知道臨近年關你忙,等忙完了府裡的事物,可以時常回家看看,你堂妹這幾日總唸叨著想你。”
謝晚凝想到自己已經十天半個月都沒有歸家探望,心裡也有些過意不去,又想去打探一下謝茹瑜跟段珹的親事是否已經開始在議,便笑著應下。
她陪在母親身邊坐了會兒,遇上季成風也從外廳進來。
還是那身淡青色交領長袍,寬口袖子用銀線繡上幾層雲紋,玉帶勾勒出精瘦的腰身,面容清雋,眉眼恬靜似雲霧中走出的仙人。
他一進來,內廳本還互相閒話家常的夫人們皆是一靜,有不識他身份的夫人小聲問詢身邊的親友,聽到來人是曲城侯府的嫡親外孫,新科狀元后,眼神漸漸亮了。
驚才絕豔,俊秀端方,出身還好,這樣的郎君,絕對是所有高門大戶的夫人們都中意的乘龍快婿。
曲城侯府老夫人也實在喜歡這個外孫,見他進來,笑著衝謝晚凝道:“晚晚,你今日有沒有見過這位表哥?”
謝晚凝正衝著孃親撒嬌呢,聞言轉頭看了過去,旋即笑道:“見過,阿兄說了,這是二姨母家的表兄。”
季成風給曲城侯老夫人行禮後,也轉頭看向她們這邊,再度行了個晚輩禮,“丞謙見過姨母,表妹。”
他已及冠,丞謙想來就是他的字了。
鄭氏在閨閣時同嫡親幼妹感情極好,對這位外甥當然也喜愛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