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明白,她心存芥蒂是應該的。
前世的一切,他們走到那樣的結局,她沒有一點對不起他,都是他的錯。
都是他的錯。
她怎樣懲罰他都是應該的,他願意受著……
沉默間,外面突然傳來一聲響動,謝晚凝看向視窗。
是屋頂上的積雪滑落下來的聲音,隱隱還能聽見寒風呼嘯而過。
……好像又開始下起了雪。
天色也在不知不覺中暗沉了下來。
她心裡有些焦急,看向對面的人。
“你真要將我關在這裡?”
陸子宴微垂著眼睛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她。
“你不會以為軍營就能藏住我吧?”
“裴鈺清早晚會找到這兒,還有我的父兄……”
見對面的人還是一聲不吭,謝晚凝急了,真要被人知道她被這人擄來軍營了,還不定傳出什麼不堪的流言。
他倒是無所謂,不過是在跋扈的名頭上,濃墨重彩的添上一筆風流韻事罷了。
可她呢?
她已為人婦,被一個男人擄來軍營……
越想越惱火,謝晚凝憤怒大吼:“陸子宴,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還算平緩的氣氛隨著這句話變得凝滯起來。
不過,陸子宴終於動了,他掀眸看她,藉著視窗那點昏暗的光線,謝晚凝看不清他的眼神。
只聽他道:“跟我在一起怎麼會丟臉,我會讓你成為天底下最讓人羨慕的姑娘。”
“……”謝晚凝牙關一緊,只覺自己在對牛彈琴。
她的手被他緊緊扣住,掌心都冒出絲絲溼意,陸子宴沒有放手的意思,一動不動的握著。
良久,終於平復起伏的心緒,他閉了閉眼,“晚晚……”
謝晚凝還沒說話,他又道:“你說你對我狠心,是因為真心愛我,那裴鈺清呢?因為你不愛他,所以就這麼輕而易舉原諒他的欺騙嗎?”
乍然聽見這話,謝晚凝第一反應是,多難得,在他嘴裡沒聽到‘病秧子’‘老男人’之類的稱呼。
旋即心底又是一沉。
原諒個屁,她最恨別人騙她。
新婚夜,裴鈺清故意將人放進來,她就很是惱火,後來誤會他身體不行,才沒有耿耿於懷。
這次,他又是騙她中了藥,哄得她主動圓房,還故意讓齒痕給陸子宴看見……
對面姑娘臉色很不好看,陸子宴全然看在眼裡,他唇角按捺不住緩緩上揚,怕叫她看見,急忙鬆開她的手起身走到燭臺邊。
明亮的火光燃起。
他轉身,重新在她對面落了坐,道:“真要回去?”
莫名覺得他的語氣不再陰沉逼人,謝晚凝眨眨眼,沒有猶豫的點頭,“我一定要回去。”
她有家有室,就這麼被他困在軍營算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