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後悔了。
這樣淺顯易懂的潛臺詞,裴鈺清瞬間能悟透。
他輕輕眨了下眼,“晚晚,你說過不會後悔的。”
“這不是你逼的嗎?”
“你總在試探我,從新婚之夜,到你我圓房,再到今日發生的一切,不都是你在試探嗎?”
謝晚凝淡淡道:“你認為我心裡愛的是他,我早晚會回心轉意,所以不斷試探,不斷想創造機會,讓我跟陸子宴徹底決裂。”
他不知道她從夢中覺醒了前世記憶,不知道她早已經對陸子宴徹底死心,所以,在他看來,她執意要跟陸子宴退親,選擇嫁給他或許就是一時意氣用事。
可能越聰明的人,越只會相信自己。
裴鈺清早知劉曼柔的真實身份,知道陸子宴豢養外室的事是誤會,所以他認定,誤會一旦解開,她會回心轉意。
他需要親眼看著她跟陸子宴決裂,才會徹底放下患得患失的心,徹底相信自己已經完全擁有她。
至於她說的不會後悔,他完全不會相信。
這麼想著,謝晚凝索性道:“你想的都對,我喜歡的一直都是陸子宴,打小就喜歡他,從來沒變過。”
“那我算什麼?”眼瞼上溫柔輕撫的指腹猛地用力,裴鈺清眸色暗了下來,“我是你的夫君,你喜歡他,那我算什麼?”
“原來你也知道你是我的夫君?”謝晚凝氣笑了,“那你故意誘他來尋我時,又把我當什麼?”
這樣的詰問,讓裴鈺清眸光微頓,他張了張唇,正要說話,謝晚凝快速打斷道:“不要說什麼安排了死士護衛,你既然算計他來,就做好了讓我獨自面對他的準備,不是嗎?”
室內突然就安靜下來,兩人身體交疊在一起,是很親密的那種姿勢,可氣氛卻絲毫不減旖旎,甚至有些劍拔弩張。
謝晚凝單方面的劍拔弩張。
良久,裴鈺清艱難開口,“他沒有碰你,我出宮後,立刻就……”
“怎麼樣才叫碰?”謝晚凝笑了下,嘲道:“你還真是大方的很。”
“……什麼意思?”
謝晚凝淡淡覷他一眼,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的肩,微微用力推了推,道:“下去。”
從來都百依百順的男人,這次就像沒聽不到她的話似得,非但沒有下去,反而伸臂穿過她的後頸,將她整個人圈在臂彎,低頭湊的更近,逼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淺淡的佛手香氣沁入鼻尖,這是她曾經很著迷的味道,謝晚凝有些晃神,入目就是男人白皙修長的脖頸。
那枚她昨夜留下的齒痕,還清晰可見。
……陸子宴看見的就是這個。
才有些搖曳的心瞬間堅定,她聽見自己的聲音。
“你不是很聰明嗎,應該能猜出他會做什麼吧?”
身上的男人渾身僵了一瞬,良久沒有動作,謝晚凝不禁抬眼想去看,可眼前卻是一暗,下一刻,嘴唇被一抹溫熱覆住。
他吻的很輕柔,甚至呼吸都因為剋制而在發顫,按理來說,被這樣親吻,她應該感到動容,可謝晚凝只是眨眨眼,抵在他肩頭的手掌開始用力推拒。
又是意料之外的,她的推拒沒有用,吻還在繼續,甚至在她啟唇說話之際,順勢入侵,吻的更深。
被這樣強制親吻,就算他再溫柔,謝晚凝不免也有些怒意上頭。
她齒關猛地用力,趁著他吃痛之際,偏頭避開他的嘴唇。
“裴鈺清,你想來強的嗎!”
近在咫尺的吐息微滯,裴鈺清喉結上下滑了一下,嗓音嘶啞:“你不願意,那我就只親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