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府世子欲議婚,京城不知多少待嫁貴女心動不已。
同一時間,沛國公府的平寧郡主跟趙家長子的親事也定了下來。
婚約定下的第二個月,趙銳便自請入了軍營,很快隨軍離開京城。
趙銳離京後,謝衍譽的親事也由鄭氏拍板定下。
大理寺卿之女,李蓉,年方十七,跟謝晚凝一般大,她見過對方几面,依稀記得是一位儀態端方,十分沉穩的姑娘。
這個兒媳婦是鄭氏親自選的,聘回家來做謝家宗婦自然錯不了。
謝晚凝對母親的眼光放心的很,只是兄長婚事定的這樣匆忙,她的心情還是略微有幾分複雜。
畢竟,相比起裴鈺萱,這位李家姑娘,謝衍譽之前甚至沒有碰過面。
但他不肯接受裴鈺萱的心意,卻願意同李蓉定下婚事。
僅僅只是因為,他承受不起裴鈺萱那樣濃烈的情意。
對此,謝衍譽只是看著妹妹笑道:“兒女情長真的沒有那樣重要,李姑娘品性很好。”
適合是最重要的。
兩人相敬如賓,對方操持家裡,奉養父母,照料子女,解了他的後顧之憂,他可以一心奔赴理想和抱負。
若是換了郡主,他十分的精力,或許就要分出三分放到家裡,就算是這樣,還會覺得不夠,最後起了嫌隙,漸生怨懟,風波不斷。
看著這樣的兄長,謝晚凝想,她好像有點明白前世的陸子宴的想法了。
夢中的那兩年裡,他總是很忙,也是忙著施展他的理想抱負,大概男人都有這樣的雄心壯志,不甘於平凡,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玩弄權術,他忙到目光所及根本看不到她在後院受到的磋磨。
因為他很自信,自信的以為他安排好了一切,她不會受到慢待。
事實上他想的也沒錯,陸家幾位夫人出於他寵愛妾室而內疚,對她確實多有寬柔。
而劉曼柔跟爾霞是二房妻妾,只要她不願意,她們鬧不到她這個大房夫人面前來。
她的韶光院的確清淨的很。
至於納妾?他大概是想,所有男人都納妾,陸家那樣的情況,他不過多受用兩個女人,她不會計較。
可他忽略了一件事,她不是一個物件,她是會難過的,會死心的。
他根本沒想過她的愛意會慢慢消失,在他的計劃裡,她只要安安分分的在韶光院裡等著他來就好。
他大概跟謝衍譽一樣,認為兒女情長真的沒那麼重要。
也對,已經擁有的東西,怎麼會感覺到它的重要。
所以,就跟他說的一樣,直到他重傷瀕死,驚覺自己遺留之際,腦子裡竟然不是戰事,不是朝堂的政敵,不是爾虞我詐的算計,而是隻有她一個。
臨近失去才發現,什麼是最重要的。
真是錯到離譜。
謝晚凝苦笑了聲,定定的看著面前的兄長,“既然不重要,那請阿兄千萬記好這番話,此生一心為國為民,不要再留戀男女之情。”
也不知道裴鈺萱得知他婚事定下,物件是出生容貌樣樣不如自己的李家姑娘,甚至議親前,兩人根本沒有見過面後是個什麼想法。
大概會想,你既然能娶一個樣樣不如我,且跟對方沒有半點感情的姑娘,卻能幾次三番拒絕我的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