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宴打的幾場碾壓式的勝仗,讓金人龜縮回了自己的地盤,不敢再來進犯,他們今年不用再擔心會被外族鐵騎擄掠。
遠在京城的達官貴人們聽見邊疆打了勝仗,第一個想到的是自己的利益,只有邊疆的百姓們,是發自內心的感恩。
比起感恩皇帝,他們更感恩驅除敵寇的陸子宴,甚至有人專門在家供了他的長生牌坊。
這一切謝晚凝當然還不知情,但是他們隊伍一進城,她就算坐在馬車上也能聽見街頭百姓們對外頭騎馬的陸子宴不斷歡呼。
在京城狂妄出名的少年將軍,在北地卻被百姓們奉為神明。
謝晚凝滿心複雜,與有榮焉當然是有的,但更多的卻是隱憂。
陸子宴的瘋勁給她留下太大的震撼,這樣一個人……
胡思亂想中,馬車停了下來,車簾被掀開,陸子宴站在車外朝她伸手。
謝晚凝將手搭了上去,下了馬車。
這應該是陸子宴的將軍府。
雖比不上京城侯府的富麗堂皇,但一眼看過去只覺得巍峨不凡,叫人心生懼意,不敢輕易冒犯。
……也不知道她會在這裡住多久。
謝晚凝邊走邊看,短短一段路,就遇見了好幾撥身穿鎧甲計程車兵。
陸子宴孤家寡人一個,他的府邸沒有女眷,就連廚房顛鍋灑掃的都是伙伕,自然也沒有內院外院之分,心腹幕僚和副將們常上門來,府裡還有演武場,他的親兵們直接將這兒當做了訓練場。
這會兒見到一群大老爺們的聚集地,竟然冒出個姑娘,好幾撥人都有些發愣。
謝晚凝也覺得新鮮,大汗雖然男女之防不重,但院子裡來來往往這樣多男人,她還是頭一回見。
養在閨閣中的嬌嬌女,見到新奇的人和事,眸子都亮晶晶的。
陸子宴帶著她進了一間院子,見她神情,笑道:“這麼高興?”
謝晚凝哼了聲,沒有理他。
陸子宴也沒生氣,他環顧一圈,介紹道:“這兒是咱們住的院子,前頭是會客的大廳和書房,我手下有幾個副將帶了家裡的女眷來,晚晚若是無聊,可以喊她們來說說話,缺什麼直接跟我說,我要是不在,也會將鳴風鳴劍留一個在家裡,不要委屈自己。”
他頓了頓,道:“只要你想,這座將軍府你去哪兒都行。”
謝晚凝微微一怔。
一軍主帥的府邸,不知有多少外族想要窺探的隱秘,卻對她這樣不設防。
可這番話,又讓她想起了前世她闖他書房的那幕。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陸子宴輕咳了聲,謹慎道:“我那次真的昏迷了,絕非有意不許你進去。”
未婚前,他的書房,她就能隨意進出,至於陸家的那些個規矩,他從沒看在眼裡。
……她也不想想,若他不是全心信任她,在沒成親前又怎麼會任由她出入重兵把守的書房重地。
她當他的地盤,是誰都能進的嗎?
這麼想著,陸子宴都有些委屈了,但更多的還是心疼。
他是親眼見過那一日,這個姑娘無聲流淚的模樣,如何能不心疼。
謝晚凝沒有說話。
書房事件,確實對她打擊深重,幾乎摧毀了她對他的所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