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和白君童已經鬧崩兩年了,可是她一直沒能逮著機會和白君童好好解釋一下,當初那事根本不是她說出去的。
可是水西和別的學校不一樣,是一所封閉式的學校,她出不來,好不容易能用手機的時候,卻發現再也打不通那個號碼了。
她知道白君童拉黑了她,以及所有的聯系方式。
午夜夢回裡,她都無法相信她和白君童竟然真的崩了。
習慣真可怕,以前的白君童和現在簡直是兩個人,一個對她耐心縱容,一個卻對她厭惡冷漠。
她沒想過她們會變成這樣,那個為了她專門考進水西的人,那個說以後要和她一起買房住在一起養老的人……
終於,李子萱嗚嚥了一聲,蹲下身抱著膝蓋無助地哭了起來。
她那麼喜歡白君童,怎麼可能會和記者說白君童是個同性戀,怎麼可能會讓白君童在全校人面前,被鏡頭逼著問。
根本不是她做的,可是白君童說,只有她知道,所以只能是她說的。
於是她就這麼變成了白君童最恨的人……她也才真正體會到白君童的絕情和冷血。
坐在車裡的白君童冷著臉,揣在兜裡的手無意識地掐著指腹,腦袋抵著車窗。
上車時李子萱發紅的眼眶她看見了,心裡沒觸動是不可能的。
李子萱說的話,直到現在也像根針一樣,一直紮著她心底被藏起來的某個地方,疼得人喘不來氣。
只要一想起那個事,她就忍不住發抖,害怕和憤怒聚集著沖進她的全身。
站在領講臺上被成千上萬的人看著,被好幾臺攝像機對著,被學校所有領導黑臉盯著,以及,被所謂的記者一遍遍問著:“白君童同學,有同學爆料,你的性取向好像不太正常,這是真的嗎?”
“你是同性戀是嗎?是天生的還是後天的?有去看過心理醫生嗎?”
“你對身邊的同學有沒有那種想法……”
……
下了車,白君童不可避免地淋了點兒雨,她開了門,客廳沒有人,廚房卻不斷發出鬧哄哄的聲音。
她走到廚房門邊,嘴角勾了一下,老太太正在剁著肉,兩把菜刀噼裡啪啦的。
段塵和何佳燕站在洗碗池邊洗著菜,邊洗邊吵架。
而那個呆子則乖乖蹲在一旁剝著蒜,時不時地別一下耳邊的頭發。
一廚房的人倒是分工明確,聽著裡面的吵鬧聲,白君童感覺心裡終於緩和了點兒。
剝了五六個蒜瓣後,唐笑笑把蒜捧在手裡起身沖老太太問:“奶奶,這個夠……”
餘光之中,她看到了門邊的人,眼裡頓時亮了起來:“呀!”
“土豆!”段塵接了一句,仍舊背對著門口洗菜。
“白君童!”唐笑笑手裡還捧著蒜,一瞬間,那張小臉上就揚起了大大的笑容,眼睛裡莫名的光透過厚厚的眼鏡片映入白君童帶笑的眸中。
“哎!”白君童誇張地應了她一聲,接著走到老太太身邊,“奶奶,你去休息會兒,我來吧。”
老太太也樂顛顛地撒手不管了,湊到段塵兩人邊上把手洗了:“那我去看會兒電視,現在都要七點了,新聞聯播要開始了。”
幾人應了一聲,繼續著手上的事情。
唐笑笑看著白君童半濕的頭發,伸手揪了一撮:“你頭發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