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童喉嚨滑動了一下，聲音帶著遲疑，“什麼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段塵語氣還挺沖，“笑笑參加完聚餐就要走了你知道嗎，她準備去……去哪兒我不能說，反正你就說你來不來吧。”

唐笑笑要去哪兒？白君童眉眼一暗，心底某個地方又躁動起來，她臉上表情不由得有幾分松動。

這不是正好嗎？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也是最好的結果嗎？

可是……

白君童茫然了一下，可是如果來得及，警察來得及把白旭卓抓住，那她們是不是就不用分開了……

她的手開始發抖，可是腦子裡的天真想法還沒倖存兩秒就被理智打散。

她已經不能陪唐笑笑一起去讀大學了……

奶奶還在醫院裡，她還要賺錢，她好像根本沒有退路，也沒有可是。

她不可能丟下奶奶，奶奶給了她美好的童年，陪伴了她這麼多年，現在奶奶這樣了，她怎麼能丟下她。

況且，現在是她配不上唐笑笑了。

有時候太理智的人，卻是隻會承受更多的痛苦，她也想沖動一次，可是她不敢想沖動後等著她的會是什麼後果。

她害怕自己給了唐笑笑希望之後，最後的結果是加倍的失望。

她甚至不敢多說一句，就怕……

“喂？你在聽嗎？”段塵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讓白君童從掙紮中醒來。

“……嗯，”她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她的答案模糊不清，不說來也不說不來，讓段塵頓時火氣就上來了。

“白君童！”段塵十分憤怒，第一次喊了她全名，“來不來就一個字兒，你用得著這麼磨磨唧唧的嗎？你是狗嗎，這麼慫！”

“……”白君童嘴巴張了張，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兒裡。

“我真是煩死了，你倆一個兩個都是牛脾氣，我這是招誰惹誰了，”段塵煩躁得撓撓頭，“我讓她給你打電話問清楚，她死活不打，讓你來參加個聚會，你也死活不來，怎麼的，見一面能死啊，是不是會死啊！”

段塵這一連串的話說得十分順口，也把白君童說得啞口無言。

她想說，會死。

真的會死。

可是她怕她說出來，段塵會被她先氣死。

“你說話啊！啞巴了你！”段塵大聲喊著。

“……說什麼。”白君童回他。

段塵那邊一下沒了聲兒，像是無語了。

“服了，我服了，”段塵扶著額頭深吸了一口氣，“你倆的事兒你們誰也不說，我什麼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都不知道，我覺得你們要是真有什麼事，大不了就攤開來說，說出來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接受不了就分，是不是？”

白君童沉默地聽著段塵的話，心髒一陣難受。

她覺得他說得好像是對的。

“我覺得你倆現在就只是缺少了溝通而已，說開了不就好了？”段塵繼續說，“再說了，你倆能有多大事兒啊，就你倆那膩歪勁兒還鬧分手？打死我都不信……”

白君童被他說得忍不住笑了笑。

“反正啊，聚餐時間就後天下午，咱學校老教學樓後面的酒店裡，來不來你就自己琢磨吧。”聽見白君童的笑聲，段塵估摸著應該是聽進去了，頓時心也跟著一放，“好好給人家說清楚，你是不知道這段時間她一小姑娘怎麼過來的，我看著都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