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祈安老實道:“我放心不下她。”
顏知渺丟下碗筷,哼!我早就懷疑你移情別戀了。
蘇祈安:“冷雙救過我一命,在響風寨時,她又不辭辛苦地照顧我,給我熬藥喂藥上藥——”
“她給你上藥?!”
“對啊。”
顏知渺後槽牙磨得咯咯響,好你個冷雙,看我家郡馬身子,咯咯……咯咯……
蘇祈安聽得渾身起滿雞皮疙瘩,猛地一激靈,左顧右盼,一邊躲進顏知渺身後一邊緊張道:“鬧耗子了!鬧耗子了!”
顏知渺神色晦暗道:“你是不是喜歡冷雙。”
“喜歡。她古道熱腸,俠肝義膽,誰遇上她都會喜——”
顏知渺掌風如刀,劈開房門,氣轟轟地走掉。
蘇祈安嚇得肩膀一抖:好端端的,怎麼就生氣了?
她揚聲呼喚:“郡主,別走啊……別留我一個人在這,我怕耗子。”
顏知渺離去的腳步很堅定,無聲地表達何為“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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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知渺在庖廚的柴垛旁枯坐,思考人生最重要的命題——愛人不見了,向誰去喊冤。
銀淺抱著兩壇女兒紅蹦蹦跳跳地進來:“郡主,你怎麼在這?怎麼……眼眶紅了?”
顏知渺淚盈於睫,卻強顏歡笑道:“二公主三公主久別重逢,我為她們高興。”
“原來是喜極而泣。”銀淺將兩壇酒放上灶臺,“兩位公主也高興極了,這不,吩咐我去買些好酒,她們要慶祝慶祝,公主可要喝一點?”
顏知渺:“我現在就要喝。”
借酒消愁。
銀淺從壁櫥裡找出酒壺酒杯,放進盛有清水的木桶裡,快速的將它們過了一遍水:“喝多少?”
“一壇。”
銀淺略受驚嚇:“您內傷未愈,只能喝一杯。”
“……我這副身子是好是壞,郡馬也不在乎。”
“郡馬欺負你了!”銀淺懂了,哪裡是喜極而泣,分明是傷心感懷,好你個江南首富簡直不能忍,“我找郡馬去!有錢了不起啊!”
“你別去——”
銀淺卻風風火火地跑遠了。
顏知渺:“……”
好在銀淺人雖走了,但留下了兩壇女兒紅,方便郡主殿下喝悶酒。
郡主殿下此生頭回喝悶酒,但講究,悶也要悶得優雅矜貴,先將酒水裝進酒壺,再提著酒壺斟上滿滿一杯,每飲下一杯都要“舉杯邀明月”。
不知不覺,一壺酒喝了個精光。
顏知渺豪氣幹雲地決定,再來一壺。
是以,待蘇祈安被銀淺罵得狗血淋頭跑來找人時,郡主殿下臉上全是酒意,一雙朦朧醉眼裡泛起一圈圈水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