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母孃溫舒雲的神色偏沉,開門見山地問:“外頭在傳你逛青樓還不給錢?”
蘇祈安剛呷進嘴的茶險些嗆出來,立馬放下茶盞,撣了撣繡有金絲滾邊的華袍,一身瀟灑氣度彷彿在說“我富得流油缺這點錢?”。
“小婿冤枉,請母妃明察!小婿渺渺一心一意,哪能去青樓?”
“你為暗娼贖身也是冤枉?”
“實不相瞞,排名榜上競爭激烈,小婿是想做些好人好事,力爭上游。”
溫舒雲將信將疑,這時,銀淺就來了。
她是受顏知渺的囑咐送句悄悄話來,湊至王妃身邊,垂首彎腰,以手掩唇。
蘇祈安耳朵豎成喇叭也沒探聽到半個字,只見王妃沉凝的眉眼陡放美麗神采。
銀淺急著回去伺候顏知渺,告退了,臨走前用“好白菜被豬拱了”的眼神瞄了瞄蘇祈安。
蘇祈安:“……”
她福至心靈,僅憑這一眼神就大致猜出銀淺的悄悄話是什麼了——王妃,郡主和郡馬圓房了。
一道浪頭打在心頭!
這不就說明王妃早知道她和顏知渺沒行周公之禮!
大騙子顏知渺,新婚夜明明講好用指尖血糊弄過去的。
難怪老丈人對我一直沒有好臉色。
“王爺脾氣不好,又只有渺兒一個孩子,自然護得狠了些,祈安吶,你別同他計較,”
“母妃說得極是。”
“你跟渺兒……要白頭偕老哈。”
“……是,祈安記下了。”蘇祈安尷尬地腳趾摳地。
“甚好甚好。”
“對,腎好,腎很好。”
溫舒雲:“……”
最怕氣氛忽然的尷尬。
蘇祈安深感丟人,起身告辭。
日暮西山,紫粉霞光照耀著高城深池。
馬車搖晃出蘇祈安的倦意,她忽覺有些腰痠背疼,兀自捶了捶。
“郡馬,我們回蘇宅還是回總號?”充當車夫的老善隔著車簾問。
“蘇宅。”
蘇祈安闔上眼打盹,醒來後發覺還沒到家,掀起四四方方的窗簾子往外瞧:“街上怎麼一個人也沒有。”
“您忘啦,今日是中元節啊。”
一方一俗,玉京的中元節多忌諱,天黑之前百姓便要歸家,各街各巷的鋪面也收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