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祈安試著往前挪了挪,坐在塔簷邊,兩條腿閑閑散散地垂下。
“坐啊。”她拍拍手邊硬邦邦的空位。
顏知渺乖乖聽話,坐定後立馬奪走酒壺,塞了把瓜子塞過去:“說了多少次,不準喝酒。”
蘇祈安道:“買酒來就圖個烘托氣氛,給你喝,我不喝。”
顏知渺才不喝,甚至還要沒收,藏在背後,防賊似的防著她,保證蘇祈安夠不著。
蘇祈安紮心了,同床共枕近一年,這點信任都沒有,她一層層地拆開食盒——醬牛肉、蟹羹、兩做大蝦、雞汁豆腐、鳳梨酥、蓮子糖。
獨孤勝品位漸長啊。
舀一勺餘溫尚存的蟹羹入口,香氣四溢,餘味綿長,凍僵的身子慢慢回暖,零星雪花飄落,點觸肌膚像是溫柔的撫慰。
但她暖和,不代表顏知渺暖和,急忙解開狐裘鬥篷牢牢裹住對方。
顏知渺:“我不冷。”
蘇祈安:“有一種冷,是你家郡馬覺得你冷。”
“我有鬥篷。”顏知渺推拒著。
“多穿點兒總是好的。”
“可你會凍壞的。”
“那你就抱緊我唄。”
顏知渺求之不得,兩件鬥篷疊在身上,跟裹了床厚被子一般,長臂一攬,連著蘇祈安一起裹進來。
兩相依偎,顏知渺真就不冷了:“你吃獨食。”
“要吃糖嗎?”
“要,你餵我。”
含進蓮子糖時,顏知渺故意使壞,舌尖舔過蘇祈安的指尖。
蘇祈安也不是那情竇初開的小姑娘,指尖撚了撚,似在回味,也為自己喂顆糖。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甘甜,彷彿是從她們唇齒間溢位的,將周遭的氛圍都染上了一層蜜意。
品糖賞雪。
好浪漫。
可惜乍起一陣風,嗷嗷刺骨。
蘇祈安怕凍著顏知渺:“我們下去吧。”
顏知渺像是沒聽見,目光展向遼闊城池:“你看,今晚的夜景和當年一樣。”
“當年可沒下雪。”
“就是和當年一樣。”
蘇祈安恍惚一息,安靜下來,認認真真地與她一同賞景。
夜幕低垂,喧囂沉寂,萬家燈火交織成一幅絢爛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