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叫她找著了。
蘇廣善和姚清初大喜,翻開秘籍的一剎那,震住了。
這密密麻麻的批註呀。
兒媳婦在打馬吊上真是相當勤奮吶。
剩下的全憑蘇廣善自由發揮,在舒州,他是最負盛名的豪商,也是小有名氣的書畫家,模仿一個人的筆跡,易如反掌。
但架不住蘇祈安太聰明,蘇廣善怕她認出回信有假,是以信上的字不敢太多,越少破綻就越小。
蘇廣善打定主意後,花了半日光景,研究了一番兒顏知渺的字型特點,又和姚清初就“什麼樣的回信內容不易引起蘇祈安懷疑”展開討論,終於定下了回信內容為“一顆紅豆”。
正所謂“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保證蘇祈安一掃陰霾,春心蕩漾。
蘇廣善提筆即畫。
姚清初靜候在旁,思緒一放空,一直忽略的種種於心底破土般湧出,事到如今,她即便不想承認也無法忽視蘇祈安對郡主的感情,那茶飯不思,失魂落魄的樣兒……
可安兒是個女子吶……女子與女子……
姚清初是個明白人,自己若要阻攔,保不齊鬧出什麼大事,況且,當年全因她一念之錯,害得蘇祈安不得不做男兒,此生能有郡主愛護已是三生有幸,生生斬斷她們的情緣,扮做男兒的蘇祈安要再從何處去尋一共度餘生的伴侶呢。
思及此,便心嘆一聲罷了。
信很快偽造完成,送信的任務交給了獨孤勝,因為他滿臉絡腮胡,在遞交偽造信時可以遮一遮心虛的面孔。
獨孤勝的確很心虛,啪啪扇了自己兩巴掌,當作面部放鬆,情緒醞釀飽滿後,被藥嬤嬤推進了夭夭院。
獨孤勝心想,趕鴨子上架也就這樣了。
但老爺夫人下了令,戲,他不演也得演。
他一邊揮舞著信,一邊小狗兒撒歡似地奔跑:“來信啦,郡馬,來信啦!”
好巧不巧,門子正給蘇祈安送來一小盒子,七寸長三寸寬,盒身用藕色綢布裹得光滑,還用系帶纏了個漂亮的結。
蘇祈安問:“誰送來的?”
門子回答:“是從逐雲城送來的。”
逐雲城!
魔教的地界!
蘇祈安脫口而出道:“肯定是郡主送的。”
獨孤勝聽個全乎,剎住腿,轉身就要撤離。
他過於鬼祟,蘇祈安從人逢喜事精神爽中抽出一分的神,喊住他問:“你剛才喊什麼來信了?”
獨孤勝背對著她:“……我……我媳婦兒,從玉京城寫信給我了。”
“顯擺什麼呀,我還有我媳婦兒送的禮物呢。”蘇祈安揚揚手裡的小盒,滿臉不屑地回房了。
獨孤勝長松一口氣,一邊擦著額頭的冷汗一邊往外走,又忍不住偷偷回眸,只見蘇祈安坐窗前,喜滋滋地拆禮物。
先解系結,再開盒蓋……至於盒子裡裝著什麼東□□孤勝踮著腳也沒瞧清楚,只瞧見蘇祈安鵝蛋般的俏臉,爬上深深的紅,嘴角掛起了……嬌羞的笑。
獨孤勝:“!?”
藥嬤嬤就守在院外,盼著獨孤勝出來。
“信給郡馬了嗎?她看出破綻沒有?她心情有沒有好些?”藥嬤嬤問。
獨孤勝將所見所聞進行簡單描述。
藥嬤嬤很驚喜:“郡主終於有迴音了,不過送的是什麼禮,能讓郡馬跟個小媳婦兒似的。”
他們一起去稟告姚清初和蘇廣善,二人也有了同樣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