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現在在做什麼呢?
是孤零零的閉關打坐,還是和諸多教眾一起把酒高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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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歲有喜,諸事繁忙——祭祖拜年團圓飯,出嫁女兒回孃家,舞龍舞獅放鞭炮,賞燈納福迎財神……
往年這些蘇祈安都做得尤為熟練,可是今年心裡揣了個人,做起這些來總覺得力不從心,一不留神心思就飛偏了。
初八,萬物重歸其位,蘇祈安開始幫著二舅舅籌備各鋪的裝潢事宜,她爹卻是催著她返京。
姚清初捨不得,非要她留在舒州城,反正玉京城有十位把頭管著,生意出不了差錯,倒是歸月莊剛剛經過一番暴風雨的洗禮,亟需整裝待發,一腔說辭下來,令蘇祈安都覺得自己不得不在歸月莊多呆些時候了。
日子和玉京城裡過得差不多,她總是很忙碌,不過忙碌點也好,事多能岔開思路,避免對顏知渺太過思念。
閑來時,她就給顏知渺畫上幾封信。
畫小桃林一夜間添上春色,株株含苞待放。
畫女子書社棋社等又擴了一倍。
畫藥嬤嬤日漸康複,掙紮著下榻,也畫她一個大夫也吃藥嫌苦,一嘗著苦味道五官皺成包子褶。
二月初六,微雨眾卉新,一雷驚蟄始。
蘇祈安得了一封請帖,是隔壁盧老爺家要嫁女,日子定在一個月後,那是去歲她與顏知渺的成親日子。
巧了不是。
她立馬提筆,要把這趣事兒畫成畫給顏知渺瞧一瞧。
春末,暑氣初顯。
蘇祈安怕熱,稍微一動就背心生汗,夭夭院裡供冰不斷,偏偏蘇家的生意比之前更紅火,諸事往繁雜路上一去不複返。
蘇祈安忙暈了頭,一個沒注意弄破了顏知渺親手繡的荷包,邊緣磨破一個角,脫了線,蘇祈安心疼的不得了。
這是她第二回弄壞這荷包了。
她忙委託給藥嬤嬤幫她縫一縫,藥嬤嬤擅長醫術,但不擅長刺繡,幸好這也不是難事,偌大的歸月莊總能尋到一個擅長女工的奴婢。
只可惜奴婢手雖巧,補好的地方,終究差點意思,蘇祈安有點悶悶不樂,好心情缺了一塊,整個人也像是缺了一塊。
七月,蟬兒們樹梢間煩躁地鳴叫,聲音尖銳而急促,歸月莊迎來了天大的喜事,蘇祈安已經位列郡馬排行榜第二。
首位竟是那位矯揉造作的永這廝半年前自請西去,鎮守邊關,幾場小規模的戰事,殺退了侵擾邊境百姓的匈奴呢,雖然算不上戰功赫赫,但排名靠前理所應當,畢竟人家玩的是命。
蘇祈安並不服輸,琢磨辦法去爭那第一
,如何爭呢,這是個嚴峻的問題。
九月的舒州,秋風如畫師之手,掠過城池的每一角落。落葉宛如黃金鋪展在青石板路上。
小侄女捱了自家爹爹的揍,哭哭啼啼跑來要蘇祈安安慰。
哄小孩子嘛,當然是講故事。
蘇祈安肚子裡的故事不多,也就記得顏知渺跟她講過那一堆耗子成精的鬼故事,她講給小侄女聽,小侄女似乎不怕鬼,睜著淚眼汪汪的大眼睛,反問她:“你不是最怕耗子嗎?怎麼講起這樣的故事來了?”
蘇祈安驚訝:“你怎麼知道我怕耗子。”
“大家都知道啊,公開的秘密。”
頗丟面子的蘇祈安:“……”
冬季,大地披上一層潔白無瑕的雪衣,蘇祈安做出了多次努力,仍然在郡馬排行榜的第二位穩如老狗,是以決定踏出家門尋找靈感,碰碰運氣,蘇廣善拍手叫好,稱贊“鴻鵠理當志在千裡。”
是以在姚清初的依依不捨中,蘇祈安帶著獨孤勝,背上行囊,遊歷四方。
獨孤勝高舉馬鞭,詢問車裡的她:“郡馬,我們是北上、西行、南下還是東渡?”
蘇祈安仔細思考一下:“隨意。”
“得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