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摩利斯伸出手,接住滑過來的箱子,然後解開鎖扣。只見裡面放著一把短匕,一套衣服和一頂假發。
以及還有一份資料,翻開第一頁,上面有一張照片,其主人正是那晚他們在蘭徹斯特家族老宅裡定下的目標——亞伯特男爵。
裡面是一些有關亞伯特男爵的資訊,甚至連他在床、上喜歡什麼樣的姿勢都有記錄。
掃過一眼,阿摩利斯就將這些資訊全部記住,然後將這份資料重新遞還給伊文。
不知道伊文定了個什麼包間,桌子上竟然還擺放了一盞燭臺。
被雕刻成藝術品的蠟燭悠悠燃燒,融化的蠟油順著長長的蠟燭滑落,一半凝結在其外壁上,突起一個一個的疙瘩,一半滴落至蠟燭底下的託盤上,然後重新凝固。
伊文接過資料,雪白的紙張一接觸到火焰就竄起巨大的火舌,黑色的的碳屑紛紛飄落。火光照在伊文的臉上,明滅不定地躍動著,其形成的陰影就像是什麼扭曲的怪物一樣,讓人不寒而慄。
直到滾燙的火焰即將吞沒指尖,伊文才松開手,任由紙張的一角隨意飄落。
阿摩利斯平靜地看著伊文做完這一切。
“地點給我。”
伊文所給的那份資料裡並沒有有關任務的說明。
而這家咖啡廳,環境清幽,那些侍者雖然看起來平平無奇,但他們視線警惕,光看其胳膊線條,就能知道底下究竟蘊藏著何等可怕的爆發力。
這裡明顯不是一個動手的好地點。
“先把衣服換上,之後會有人帶你去。”
阿摩利斯點點頭,推門離去。
幾分鐘後,一個酒保打扮的黑發青年推門而入。
他像是中世紀的管家,簡單的制服穿起來也能讓人賞心悅目。馬甲將他的腰線勾勒得一清二楚,襯得他的雙腿筆直且細長。黑色的短發有些偏長,遮住了他部分眉眼,卻又平添了一絲憂鬱的味道。
“布萊克,出生於彌撒星,畢業於藍海藝術學院。只可惜你的雄父因為欠了賭債,只好把你當作籌碼輸了出去。所以你無奈放棄原本的工作,來到catherine俱樂部,成為酒保替你的雄父還債。”
“你從小性格孤僻,也沒什麼朋友,來到俱樂部後更是憂心忡忡。”
“你的身份。”伊文頓了頓,“你知道該怎麼做。”
聽見推門的聲音,伊文抬頭望去,眼中劃過一剎的驚豔之色,隨後雙手交叉,置於桌上,眸中劃過一絲興味。
而隨著他的講述,“布萊克”身上的氣質也在無形中一點點發生改變。原本挺直的腰背微微彎曲,頭顱也一點點低下,眉眼間都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伊文愈發滿意。他拍拍手,很快,門外響起了一道敲門聲。
“跟他走吧,他會帶你去的,其餘的我已經都打點好了。”
“今晚,你就是布萊克。至於真正的布萊克,我想他會睡個好覺的。”
伊文站起身,走至阿摩利斯身邊,似乎想為他推開門送他離去,然抬起的手,動作又倏地一頓。
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的語氣帶上了幾分探尋的意味:“說起來,你真的不考慮從阿諾德的家裡搬出來嗎?被他發現了可不好,而你應該明白,這件事如果被第三個人知道的下場。”
“布萊克”依舊是一副低垂著頭的模樣,配上伊文話語中暗含著的威脅,就像是被嚇到了一樣,單薄的身體搖搖欲墜,看起來可憐極了。
他沉默地為自己拉開門,在即將踏出房間的前一秒,吐出一道冰冷的聲音:
“與你無關。”
另一邊,阿諾德抬起頭,看著碩大的“catherine”幾個字陷入了沉思。
霓虹燈光照得他這種從沒來過這種地方的人頭暈目眩。他突然有些後悔,今晚就不該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