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福和齊祿這才小心翼翼地鬆了口氣。
那男人熟練地走到放置捕獸夾的地方,看見竟然是兩個小孩子的時候失望地“嘖”了一聲。
齊祿看著他高大的身軀有些害怕,不過還是壯著膽子出聲:“那個……我哥哥受傷了,你能不能把捕獸夾解開……”
那獵戶這才覷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齊福,隨後蹲下,粗魯地將捕獸夾解下。
一夜過去,原本的傷口早已凝固,可隨著那獵戶將捕獸夾的利齒從他膝蓋上抽出的時候,傷口再次崩開,血液爭先恐後的流出來。
齊祿看著滿眼都是心疼,他扭頭問那獵戶:“請問有傷藥嗎?”
誰知那獵戶理都不理他,罵罵咧咧地走遠了。
天光乍破,金黃色的光芒從山頭後緩緩升起。
齊福藉著光亮,才看清他們跌落下來的那個小坡究竟是何構造。只見這個小坡,看向遠處的時候其邊緣基本上形成一條直線,唯有齊祿昨晚踩空的那一腳,有了一個凹陷。
而凹陷出對應的破下,有一節斷了的灌木枝幹,再聯想到不久前下過的暴雨……
齊福垂下眼眸,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兄弟倆廢了好大一番力氣才爬了上去,他們灰頭土臉地順著這條小路往前看,赫然就是軍營的旗幟。
原來,他們離家的距離,只有短短的數百米……
可這數百米的距離對於齊福來說,簡直就是折磨。
齊祿努力託著齊福,想讓他的腿少收一些重量,可礙於身高的關系,只是徒勞。
齊福就這樣一瘸一拐地走了回去。
當他從軍醫的口中聽到自己的腿再無恢複的可能,懸在心裡的石頭終於落地了,心中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他眼中的最後一絲希望,如風中殘燭一般,就這麼熄滅了。
但齊祿還是打心底裡敬佩他的大哥。每當他習武結束,齊福會坐在一邊給他遞上帕子。
他們會如以往一樣坐在繁星下,只是從原來的歡聲笑語變成如今的相顧無言。
齊福還是會像以往一樣關心他。因為傷病的原因,齊福整個人身上反倒多了一些文人的書卷氣。
齊祿有時候會坐在地上望向空中的太陽,直到那耀眼的光芒將他的雙眼灼痛。感受到黃沙在指尖流淌,齊祿總感覺似乎還有什麼也在他的指縫中悄然溜走
後來,齊老爺深夜將齊祿召進他的房間談論有關侯位繼承的事。
這時候,是齊福闖進了房間。
他說:“這侯位還是二弟來繼承為佳。”
齊老爺和齊祿對視一眼,便將這事敲定下來。
聽齊祿說完,楚黎非三人皆是沉默。
從他口中描繪的齊福,是一個勇敢無畏,有愛兄弟的人。
可事情真的是這樣的嗎?
楚黎非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他揮手示意獄卒將齊祿帶下去,將齊壽押上來。
沒想到齊壽一上來就扒住楚黎非的褲腳,一張油膩的肥臉一起擠了上來:“青天大老爺,真的跟我沒關系啊!”
緊接著,齊壽一伸手指,指向一旁的獄卒:“都是他們逼我認罪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