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路上出了什麼事?
還沒等楚黎非問出聲,錢銘從他們身後快步跟上來,道歉道:“讓王爺和四皇子殿下久等了,還請王爺和四王子殿下恕罪。”
楚黎非搖搖頭,示意他無礙:“錢大人可是路上遇到了什麼事?”
錢銘搖頭否認,繼續解釋道:“並非。下官來遲,是因為關於這案子的事。”
“昨日王爺和四皇子殿下前去程府調查,下官自然不好閑著。於是將程府和齊府這兩樁案子的卷宗重新整理出來,拿出來細細比對一番。”
“昨日下官只是覺得其中似乎有什麼蹊蹺,可腦子裡卻只是有這種模糊的感覺,怎麼都想不通其中的關竅所在。直到深夜——”
“下官睡前突發奇想,想要翻看下齊府的賬本,看看能不能從這入手,找到些新思路。結果這一看,就發現了不對。”
原來錢銘自從前日下午離開齊府後,當晚又吩咐人將齊府的賬本要過來,本想著若從其他地方實在查不出什麼,就從這裡入手。結果沒想到,還真被他從中找出了不對。
“下官將齊府這幾年的支出以及進賬都查了一遍後,這才發現,齊福從半年前開始,每個月都多了一大筆支出,且數目金額還不小。”
錢銘說到這裡的時候,眼裡多了一分凝重:“而這每一筆的支出,都標註其出自一個叫做虹光閣的地方。”
“虹光閣?這不是京郊的一所拍賣行嗎?”陸墨辰聽到這兒,驚撥出聲。
他上輩子登基後,在打擊先太子陸墨麟的殘黨之時,才發現他們還有一個叫做虹光閣的據點。
這虹光閣表面上是京郊的一所平平無奇的拍賣行。但將其搗毀,拿到了虹光閣的賬本以及人員名單之後,陸墨辰才知道這一個小小的拍賣行竟然藏龍臥虎,牽扯甚廣。
朝中近一半的官員竟然都來過此地,或多或少都拍過一些東西回去,且一件件的價格都極貴。
陸墨辰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他將賬本一頁頁翻過去之後,才逐漸品出些不對。這些官員花了大把的銀子,買回來的卻都是些聽都沒聽說過的字畫、瓷器等物,要不就是些贗品。
這虹光閣平日裡不開門,可當它開門營業的時候,單單一日的流水進賬竟然就高達幾十萬兩銀子,當真是嚇人。
陸墨辰這才知道陸墨麟以及他背後的勢力,是如何能使得這麼多銀子的,也知道了他們兜裡的銀子究竟從何而來。原來淨是幹了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順著這批名單查下去,陸墨辰發現他們一個個都貪了不少的銀子,要不就是搜刮民脂民膏,要不就是貪了朝廷的軍餉、救濟糧,接著層層剝削下來,導致不與其同流合汙的官員被排擠,百姓苦不堪言。
而這些銀子最終都流入了虹光閣。那些買了拍品的官員,也都步步高昇。
陸墨辰大怒。後來他將這些涉事的官員全部斬首,掛在城門上示眾。
陸墨辰想到這回事的時候還是氣憤不已。
聽到錢銘這麼講,他更加確定齊福一定和陸墨麟有所勾結。
錢銘沒想到陸墨辰久居深宮,竟還對虹光閣有所瞭解,心裡有些意外,不由朝他投去一個贊賞的目光,看向他的神色認真起來:“如四皇子殿下所言。這虹光閣是一家開在京郊的拍賣行。所以昨晚我看到賬本不對的時候,就吩咐人快馬加鞭,勢必要調查清楚齊福究竟拍了些什麼東西回去。”
“今早,我剛收到信,沒想到就聽到下面的人來報,說是齊老夫人快不行了。正好王爺您的小廝還沒走,我就讓他把這個訊息給您帶回去。隨後我才開啟了早晨收到的那封信。實在是裡面的內容太過詫異,下官又重新將其與賬本對了一遍,結果太入神以至於忘了時辰,這才來晚了。”
錢銘說完又抱拳彎腰致歉。
楚黎非和陸墨辰都知道錢銘的性子,對他能幹得出這種事情並不感到奇怪。況且他也沒誤了時辰,算不得什麼大事,因此沒有必要計較。
楚黎非:“究竟是什麼東西,讓錢大人如此震驚?”
錢銘:“下官發現,齊福買的,都是翡翠鐲子、紅寶石頭面之類的東西。”
“都是些……女子才會用得到的飾品。”
三人對視一眼,從互相的眼中看見了懷疑的神色。
從那天馮嬈講的有關於呂英的故事來看,齊福對他的這位妻子算不得上心。在院子中與呂英打的那個照面,他們也沒發現呂英身上有什麼值錢的好東西,就連身上穿著的衣服,也就是七八品小官官員家的女兒才會穿的衣裳,更算不上稀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