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嬈不解地點點頭:“自從父親去了之後,母親便不管事了,一直是我執掌著府中的中饋。每個月月末,按照慣例我都會檢視一下府中的賬本。只是近日來事情比較多,我就先讓小桃替我整理一下。”
“敢問夫人,你管家是管的全府,還是單單齊二爺這一房的?”錢銘旁敲側擊道。
“自然是全府的呀。”
“那如此說來,”錢銘語氣一頓,似乎是在組織著用詞:“你也知道齊福從半年前開始,每個月都多出了一大筆開支的事情嘍?”
“知道呀。”馮嬈有些困惑,但她似乎從錢銘的語句裡品出了些許不對,“有什麼問題嗎,錢大人?這些事情母親也是知道的。”
楚黎非的眸中劃過意思意外:“齊老夫人也知道這事?”
陸墨辰此時也緊緊皺起了眉頭。
齊老夫人竟是也知道齊福肆意揮霍著呂英爹孃留下的遺産?要知道齊老夫人的出身並不低,這種大家族出身的人再落魄都不會都不至於幹出這種事情。在他們眼裡,只有那些沒出息的男人才會把主意打到妻子的錢財上。
她怎的會縱容齊福做出這種事情?
那麼,齊老夫人究竟知不知道齊福拿著這些錢去幹了什麼?還是說她已經知道了,只是默不作聲。又或者說,齊老夫人也是站在齊福這一邊的……
“是呀。這……怎麼了嘛?”馮嬈的語氣變得遲疑起來,她想不出其中到底出了什麼問題,“這些錢,就是母親給大哥的呀。”
“啊?”
此話一出,楚黎非三人皆是有些震驚。
按照他們的猜想,齊福每個月能有如此大的開銷,皆是借了呂英爹孃遺産的福。現在馮嬈竟然跟他們講,這些錢,竟然都是來自齊老夫人?
這將他們之前的推測給全部推翻了。
陸墨辰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他心裡總是覺得哪裡不對勁,揣摩著用詞繼續追問:“夫人可是確定?要知道,齊福這幾個月每個月的開銷都不少,當真不是挪了呂英她爹孃的財産?”
馮嬈一聽這話,面頰微慍,橫眉道:“四皇子殿下這話是什麼意思。這是母親親口所說,還能有假?還是說,四皇子殿下覺得我們齊家,幹得出這等沒臉的事情來?”
馮嬈因為陸墨辰這話臉上明顯有了不快,再怎麼說她嫁進了齊府,就是齊家的人。陸墨辰這麼揣測齊福,那就是說齊家的不是,她自然不能善罷甘休。她父親是戶部尚書,出身高貴,怎麼能接受這麼一盆髒水往身上潑?更何況是這種沒有臉面的事情來。
她的語氣因為生氣微微有些急促:“齊家再怎麼說也是過去也是侯府,且母親自己還有不小的積蓄,母親願意給大哥是她自己的事,我自然不好插手。”
說到底,馮嬈內心還是有些不平衡的。明明齊祿為這個家付出的最多,到頭來卻什麼都得不到。齊老夫人疼愛幼子,是全京城人盡皆知的事情。現在竟然還把大半的財産給了齊福,據她所知,齊老夫人就差把自己壓箱底的嫁妝給拿出來了。
想到這,馮嬈就有些為齊祿打抱不平。
楚黎非不動神色地打量著馮嬈,見她神色不似作假,嘴邊噙著一抹笑拱手道:“馮姑娘多慮了。我們也只是查案心切,還請多多見諒。”
馮嬈微微紅著眼眶,自知剛剛有些失態,轉身平複情緒之後才繼續道:“我知道你們不信。既然如此。我們一起去問問大嫂不就知道了嗎?”
說完就大步流星地率先朝前走去。
楚黎非和陸墨辰遲疑地對上一眼,和錢銘迅速跟上。
他們身後,小春低著頭,微微抬眼將視線看向他們遠去的方向,眼中劃過一抹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