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你問我就問對了。”陌一心一臉得意，“這件事江湖中知道的人不多，恰巧你哥我就是一個，嘿嘿。”

“別賣關子了，你快告訴我呀。”楚天驕搖了搖他的胳膊。

“相傳當年夢魂師大人剛剛接手雨霖鈴，就遇到魔修鬧事，那個時候言無異槓桿出關氣焰正盛，弄不好是他剛剛獲得願瞳的時候，兩個人打了一架，用一座城的百姓作為賭注。言無異讓全城百姓走入幻境中自相殘殺，而蔣桐梓大人則設定了溫柔的夢境讓大家沉睡，在夢中不斷的交戰了三天三夜，最後兩個人竟然打了個平手。而那時剛好小師叔在附近尋找失傳的功法，這件事被他目睹了全過程，他順手幫了一把，蔣桐梓大獲全勝，言無異棋差一招敗北。打敗了成名多年又剛出關的大幻術師，小師叔稱她為夢魂師，就叫開了。”即使幾句話的講解，也能看出當年二人一場惡戰的兇險，好在金子逸在那裡，才避免了百姓們的傷亡。

“原來是金子逸啊，那怪不得了。”楚天驕暗自點頭。

“說誰誰來，妹妹你這張嘴啊。”陌一心一臉的‘你是故意的’表情，非常嫌棄的一步三晃走遠了，“還沒成親呢，怎麼媳婦去哪跟到哪，嘖嘖。”

等到陌一心走遠了，楚天驕才聽到緩緩而來的腳步聲，竟然是等候多時的金子逸，他的頭髮聲有霧氣和露水，手上拿了一件柔軟的鶴氅：“嬌嬌，夢魂師的夢境特別消耗體力和靈力，需不需要吃點東西回覆一下，我建議你好好睡一覺。”

“讓你說的我確實有點困。”楚天驕往山水小院走，一路上還在琢磨關於天人的事情，“但是我還是有些想不明白，天澤大人走過太多地方，她總像是在尋找些什麼。你聽說過天人這個詞嗎？”

“在一些非常古老的典籍中有記載。”金子逸自然的接過她的行李，“但是記錄太少了，我查到的資料有限，我理解無涯子作為崑崙掌門或許知道一些什麼，有機會我們可以回去問問師兄。”

“好。”對於現在的楚天驕而言，只要一聽到金子逸不疾不徐的聲音和麵對什麼都泰然處之的態度，她也會跟著心安起來。

二人拾階而上，準備先回去好好休息，等待考試結果。

——

同一時間，無數個考生還被困在夢境中。

他們有的死在和蝶妖戰鬥的過程中，有的死在尋找蝴蝶墓的路上，有些死於雙方爭鬥，有些死於村民被屠殺自己卻找不到出口，一直在沙漠或者目的中徘徊。

而在陰森冰冷的蝴蝶墓中，正是一個殺戮的夜晚，所有蝶妖在女王的帶領下出去覓食。

有單調的腳步聲在地磚上不斷的響起，棺材裡的國王似有所感，抓著鎖鏈呆呆的坐了起來，他迷茫的看著來人，卻找不到來人的身影。

很快，兩團黑霧在他頭頂的視野盲區中成行，那是兩個高大的男人，一個一身黑色勁裝，偉岸英武，雙眼願瞳散發著幽幽的光澤。另外一個穿一身血色長袍，暗紋華麗，如雪的白髮，赤色的瞳孔寫滿了黑暗。

“終於找到一個完整的大火卜國王，”言無異鬆了口氣，“連續找了這麼多個夢境，終於有一個能用的了。”

“開始吧。”旁邊的宮非羽開口。

言無異緩慢騰空，雙眸控制著一顆黑色的種子，被他一雙手生生按進了國王的腦子裡，儘管已經變成一具屍骨，國王還是痛苦的哀嚎著。

“你恨我也沒用，誰讓所有你這種活了千年不死不活的怪物可以承受的起幽蓮的魔性呢。”言無異嘴角微微勾起，“雖然只不過這樣一顆小小的種子，卻可以憑藉這個契機在蝴蝶墓中生根發芽，魔性會逐漸傳染每一個蝶族，之後就是每一個村民，每一個經過這個夢境的考生。他們修為低微，察覺不出來自己身上被種了魔氣，但是等到將來修為越高，受到魔氣的影響也會越大。主公，您的辦法真是絕妙。”

“他們根本不配成為的我的目標，我的目標從來就是全天下。”宮非羽幽幽說道，“夢魂師最厲害的還是操縱連環夢境，但也正是因為這一點，被你用願瞳無聲無息的潛了進來去沒有絲毫察覺。願瞳，真是上天對言氏一族的恩賜，可惜言氏宗家那群蠢貨，卻親手拋棄了這份榮耀，還敢把你們叫做天譴者，真是太好笑了。”

聽到天譴者這個詞，言無異的表情明顯陰沉了很多。

“你為什麼不去殺了那群蠢貨呢？”宮非羽慢條斯理的凝視著自己的手下，欣賞著他厭惡痛苦的表情，“言氏的蠢貨們無關大局，如果你想的話，現在就可以把他們都殺掉，腦袋一顆一顆掛在牆頭。那樣的場面，不也是很有趣？”

“不，雖然我真的很想讓他們痛苦的死。”言無異卻剋制的搖搖頭，“但我更想把這個機會留給我的蠢貨弟弟。言氏一族向來打壓他，他們之間的矛盾肯定會越來越多，遲早爆發。這些人就留著讓他練手好了，只要人殺多了，他也收不住了。”

“然後你再挖掉他的眼睛把他留在身邊？”宮非羽唇邊一絲冷笑，“所以你是真的離不開他，對不對？他如此言棄你，而你卻滿心都是他，可能他永遠都不會明白，這就是來自親哥哥的扭曲感情吧。”

“是，即使我對全世界沒有留戀，他也是我唯一的弟弟。”言無異忽然有些傷感，“當初在寒冰地獄，我們相依為命，我用了四天時間，把他從雪窟裡刨了出來。那個時候，我恨透了他，那麼小小的一團索在那裡，滿臉凍成冰的淚痕，那個時候我第一次想過親手殺了他。太弱小了，怎麼能這麼弱小呢。這麼弱小的生物，怎麼配活著呢？”

“是了，這就是我最欣賞你的地方。”宮非羽漸漸騰空，身影逐漸虛幻，“傾天之禍即將到來，這本來就是一次洗禮和考驗，弱小的修仙者不配活在這個世上浪費資源。我們藤血閣要做的，就是提前清洗這個骯髒的世界。他們終究會明白，只有我們才是真正拯救這個世界的人。”

言無異抬起頭，略微渾濁的瞳孔中也帶著狂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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