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看看樂安郡主,她在您面前都敢這幅樣子,真是恃寵而驕!”楚雲遠繼續噴道。
他旁邊的另一名言官也過來幫嗆,“郡主,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在陛下面前你還裝瘋賣傻!”
“我裝什麼瘋了?張大人,你倒是說說啊。”葉箐一臉真誠道。
“你身為工部右侍郎,又是陛下親封的樂安郡主,本應該克己複禮才是,你倒好,弄了一群的豬羊進城,簡直是嘩眾取寵,將皇家的顏面全都丟盡了!”那位張大人沖著葉箐噴射道。
葉箐嫌棄的往後退了兩步,那張大人還以為她怕了,氣焰更是無比囂張。
葉箐卻是一點不生氣,她轉身看向蕭文瀾,沖著蕭文瀾行了一禮,“陛下,我們這樣的臣子能日日上朝為百姓解憂,那也是因為有百姓在為我們拖底,若是沒有百姓們事農桑、養殖牲畜,我們這些人吃什麼,喝什麼?難道全都去喝西北風嗎?”
“我自問肉體凡胎,不像張大人、楚大人這樣仙風道骨,連飯都不屑於吃,也從不吃肉。”
說著,葉箐又看向張大人,“按張大人的意思,我買了些牲畜想自己馴養,體會百姓的不易,我便成了嘩眾取寵,那我真不知道張大人自己私底下納了十三房男坤澤,各個都十六七歲,你這樣算不算是驕奢淫逸。”
張大人被葉箐氣的臉白了又綠,綠了又黃,總之像是打翻了染缸一樣,顏色一會兒一變。
他有心插嘴,但是葉箐深諳先發制人的道理,根本沒給他留氣口插話,“還有,北方受災的時候,是不是靠著大昭各地往北方運送糧食、牲畜,你們這些官吏才能在京城安枕無憂,你又知不知道這當中餓死了多少的流民、百姓,若是沒有這些事農桑、養殖牲畜的百姓,你們這些只會耍嘴皮子的言官怕是隻有餓死的份。”
“再有,言官起到的是監察的責任,北地受災的時候,你們這些人怎麼不去諷諫那些趁亂抬高糧價、中飽私囊的官吏?怎麼不去監察那些真正做錯了大事的人?反而是一天天的盯著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掰扯個不停,說實在的,就你們這種行徑,甚至還不如村口的老太太。”
葉箐說完,楚雲遠已經氣的有些缺氧了,“強詞奪理,陛下,臣等沒有看不起百姓,還請陛下明鑒啊。”
葉箐卻是笑了起來,“口口聲聲為了百姓,結果最看不起底層百姓的也是你們,我今日便直說了,只要是憑借自己雙手、雙腳做事掙口飯吃的人,便都值得尊重,我不覺得我養殖那些牲畜丟皇家面子,反之,若是百姓知道我一個郡主都親自做這些事,他們只會更加擁戴陛下,更加信任我大昭。”
“你,你……”楚雲遠被葉箐噴的啞口無言,不過他還是不想放棄,“可你做的這些與禮法不合,之前可從未有人做過這些。”
“那我便做那第一個人,楚大人,不瞞你說,我不僅要養殖這些牲畜,我還要事農桑,這些同樣是對大昭有益的事情,人不能只認死理,不知變通。我覺得朝中還是多一些做實事的人為好,空談誤國。”葉箐毫不畏懼的懟了回去。
蕭瀅在一邊看的都想鼓掌,她早就看這幾個沽名釣譽的老家夥不滿意了,不過礙於身份,她不能直接像葉箐這樣懟言官,不然對皇室的聲譽不利。
蕭文瀾也是嘖嘖稱奇,她家瀅兒還真是有點識人之明,葉箐這口才,懟的言官啞口無言,當個禦史也綽綽有餘了。
正當楚雲遠再想說什麼的時候,蕭文瀾卻先開口了,“好一個空談誤國,大昭的官吏是該好好清洗清洗了,留下那些為百姓做事的,罷免那些心懷鬼胎的,葉箐說的有理啊。”
幾名禦史半天都沒緩過來,他們居然吵架吵輸了?
說著,蕭文瀾又看向葉箐,“葉箐,你可有什麼好法子,讓大昭上下一心,更進一步?”
葉箐想了想,開口道:“設立官報,每日都把時下發生的重要事件進行整理,讓百姓們知曉朝廷在做什麼,同時,將朝堂上諸位大人的一些重要言論記錄下來,這樣政令通達,存有私心的人便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在朝堂上說的話、提出的建議,是不是於國於民都有益。”
蕭文瀾點了點頭,“這倒是個新奇的主意,葉箐,朕讓人組建官署,這官報的事情,便交予你了。”
“啊?”葉箐不想幹啊,這可是個很辛苦的活,她就是隨便提個建議,不想幹活。
“怎麼?葉箐剛剛不是還說為國為民嗎?”蕭文瀾笑著看向葉箐。
行吧,挖個坑自己還跳進去了,葉箐都無語了,“是,臣自然是為國為民,只是,只是這官報通往各處需要有成熟的驛站體系,這樣官報才好從京城送往各地,而且百姓們有的也不識字,最好讓各地找識字的讀書人在指定地點朗讀官報。”
“這倒是有理,張珏,你把葉箐剛剛的話都記下,然後差人去辦。”
“是,陛下。”張珏趕忙將剛剛葉箐說的都記了下來。
楚雲遠見葉箐又多了一份這樣的好差事,臉色更是鐵青,這樣能通達整個大昭的官報都在葉箐手裡,那等於說葉箐掌管了大昭的言路,得罪她的人怕是要遺臭萬年了。
葉箐卻是看向了楚雲遠,笑道:“楚大人不必驚慌,這差事落到了我頭上,我必然會盡心去做,而且不會夾帶任何私情,我會確保官報的內容公平公正。”
像是被葉箐看穿了心思,楚雲遠有些害臊的漲紅了臉,倒是顯得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此事既然是郡主提議,陛下將此事交於郡主,也是最好的安排,臣自然相信郡主的為人。”楚雲遠也收起了剛剛的鋒芒。
他們言官就是這樣,嘴巴在前面飛,腦子在後面追,等察覺到自己的言論不妥時,早已經罵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