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搖欲墜地倚著一面牆,手裡死死握住屬於自己的那份檔案。
汗水一蹭。
指尖多了幾絲墨跡。
他恍恍惚惚地看了一眼,猛地想起,今天早上自己在公共衛生間洗手時、手指沾上的紅墨水。
原來是這樣……
腦海中快速閃過一個念頭。
他踉蹌著跑下樓去,急匆匆打了個計程車,趕回到租住的小區裡。
這裡存放著葉流深的筆記本。
翻開第一頁。
紅墨水浸透紙背。
一行嶄新的字跡,鬼爪一樣刺入雙眼。
上面寫著。
“終於發現了,你個蠢貨。果然憑你這樣的智商,真是活該被我玩弄於股掌之中。”
“沈扶光不適合你,他是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
頓時,額頭的冷汗滲進眼眶,針紮似的疼。
顧星河閉緊雙眼,嘴唇白到發紫。
是。
他的確是個蠢貨。
這麼長的時間,被一個死人耍得團團轉。
本來今天早上就應該意識到的。
南笙的死、葉流深對沈扶光偏執的佔有慾、手指上示威般的紅墨水。
這三件事,連貫在一起,輕而易舉構成了事情的真相。
太陽xue越來越痛。
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面生長出來。
顧星河疼得發昏,險些以為自己長出了兩個腦袋。
有得意又興奮的聲音對他說話,語氣帶著赤果果的鄙視和嘲諷。
“南笙那個賤人死了,你也快了。”
“聽說過鳩佔鵲巢嗎?”
“扶光愛你的時候,我嫉妒得快要發瘋,但是現在想想,他會把對你的愛轉移到我身上,我就原諒你了。”
“從我第一次接觸心理學時起,我就想這麼做了。”
“這個世界既沒有鬼神、也做不到意識資料化,但我可以憑借自己的天賦,實現另一種意義上的複生。”
“你說要是扶光知道這一切,他會不會欽慕我是一個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