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譏諷之辭像是一把鋒刃的利劍,狠狠地在沈嵐之最為脆弱敏感的神經上反複割絞。
隨著對方推嗓的幅度愈發地增大,沈嵐之潛藏在衣服裡側的eviev鑽石吊墜也隨之滑落到他皙白凸翹的頸窩鎖骨處。
慌亂之中沈嵐之下意識地去隱藏它,卻不想被其中一人眼疾手快地勾住了純銀鏈條。
“喲,還真給你栓了繩。”
那個找事的oega發出了聲冷笑,藉著修長的美甲從他的頸側將吊墜完整勾出。
此刻的沈嵐之像是一個被敵人用槍口抵住了腦門的俘虜,警覺地盯著對方的手指,渾身上下不敢有絲毫的動彈。
倒不是因為畏懼這幫仗勢欺人的惡犬,而是怕他們不小心扯壞了莊明軒送給自己的定情吊墜。
“天吶~還是與莊明軒同款的eviev鑽石吊墜!”
“不會是高仿的吧?一直藏在衣服裡面不敢拿出來,難道說是…偷的?”
眼前挑事的這個oega是莊明軒的熱粉,平日裡頭本就不太瞧得起沈嵐之這種平民子弟。
若說莊明軒包養了某個大明星,那他姑且還能接受,但現在見自己傾慕多年卻未能有幸說上一句話的偶像竟對沈嵐之這等鼠輩此番優待,他心裡自然不是滋味,感覺自己無形中都被他壓低了好幾個檔次一樣。
他對沈嵐之愈是嫉妒,便愈發地想要設法挖苦他,從他的身上重新找回那本該屬於自己的顏面。
所以,那挑事的小o在說話時刻意加重了最後兩個字,隨之回過頭去,與同夥不約而同地發出嘲諷的笑聲。
沈嵐之還在努力地壓制自己的憤怒。
直至那挑事的oega一個手滑,不小心扯斷了自己頸側的eviev鑽石吊墜時,他心頭那股積於火山底部,早已煉造得濃稠滾熱的巖漿,才徹底地噴發出來……
沈嵐之的腦海中僅殘留著些許七零八散的碎片化記憶。
依稀記得那個挑事的oega扯斷了明哥送給自己的定情吊墜,自己在極度失控的情智下,將人按倒在地猛掐了對方的脖子,對方在瀕臨窒息的邊緣發出一陣陣慘烈的哀嚎,緊接著自己便聞到一陣來自陌生apha的充滿惡意壓迫感的資訊素,後來,就沒了印象。
不過,應該是昏迷過去了吧。
後來沈嵐之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不慎失足,跌入一片遍地都種滿龍井的世外茶園。
陽光普照下,松軟的土地由裡而外地迸發出一股恰到好處的溫暖熱流,慷慨地給他虛弱無力的形骸供給適宜的體溫,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清冽的龍井茶香,將他溫柔地裹抱其中……
在足夠舒適感與安全感的籠罩之下,沈嵐之一覺睡到了自然蘇醒,很是舒坦。
夢醒時,卻未見著那張令他朝思暮想的英俊面龐。
周圍漆黑一片,像是在夜晚,就連溫柔鄉中那股讓他心神安寧的龍井香也未曾褪去。
這不是夢,而是切切實實有人守在自己的床頭,毫不吝嗇地為自己釋放了一整宿的安撫資訊素,自己才得以睡得如此踏實。
房門被輕輕地推開,那股屬於陌生apha的龍井香味資訊素,順著外面自然光的光線,一齊湧入昏暗的房間。
確認床上的oega已經蘇醒,來者上前拉開遮光的百葉窗,窗外明媚的陽光隨之灑進了屋裡,沈嵐之這才看清楚他的面容:
是自己曾經的專業課老師,世界著名美術學教授蘇齊一。
“好點沒有?要不要吃點東西?”
蘇齊一一句輕聲的關切,彎腰將端來的碗碟擱置在床頭櫃上,靠著他的床沿坐下,連帶著那股清幽的龍井香從他的鼻間竄過。
“蘇教授…”
此刻沈嵐之的腦袋還有些暈暈沉沉的。
他艱難地想要撐著身子坐起來,卻不想牽一發而動全身,連帶著腺體旁的神經也被扯痛,不期而至的疼痛感驅使他本能地蹙了蹙眉頭。
“你慢點。”
蘇齊一彎腰過去,小心翼翼地挽抱住他單薄的肩背,將人扶坐著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