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帝怔愣的瞬間,黎煦之側眸看向站在她身後的內官。
“送陛下回去,沒有本宮的命令,不準她再踏出寢殿半步。”
“……是。”
寒風之中,黎煦之牽著霍予晚從面色慘白而灰敗的皇帝身邊經過。
“皇姐務必要好好保重身體,至少,也要活到親眼看著吾妻得勝歸來的那天。”
黎煦之要讓她用自己那無用的帝王身份,最後給霍予晚再下一道封賞將軍之位的聖旨。
十六年前被她親手害死的人,如今,也要讓她再親手扶持上位。
……
永元二十六年冬,校尉黎予晚和郡主黎明笙共領軍五萬,奔赴北境戰場。
大軍離京時,整個朝堂憂心忡忡。
無他,此次起兵,人數上便已經失去先機。
因為國庫空虛,哪怕公主府中私庫已經被全部變賣,籌集的銀兩也不足以支撐十萬大軍的戰後供給。
在書房考慮一夜後,霍予晚在朝堂上奏,請求削減一半軍隊,她會保證,半年之內,一定班師回朝。
半年之期,若這次戰爭不能結束,那大謨要面臨的便不只是北境的外亂,來年的賦稅入不敷出,到那時,才是真正的內憂外患。
在前往北境的行軍途中,霍予晚和黎明笙兵分兩路,她率領一千先行部隊率先趕赴戰場突襲,而今大部隊軍風萎靡,毫無戰意,再這樣下去,怕是還未到北境,一半的人不是被凍死就是要做逃兵。
不論是給手下士兵鼓舞士氣,還是要給匈奴部隊一個震懾,霍予晚都必須先做出表率。
帶領著一千精良騎兵,霍予晚和她們快馬加鞭日夜不停的趕赴邊界。
匈奴此次發兵顯然是做足了準備,兵力是前所未有的充足,裝備武器也十分精良,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此前那麼多年被黎穆之送的金銀珠寶給喂養的太好。
深夜帶兵繞至她們後方囤積糧草位置的霍予晚暗中觀察,一邊派人放火燒糧,一邊帶人偷襲進她們主帥的營帳。
只可惜這裡並不是匈奴部隊的主力軍,同樣是她們的先遣部隊,因為沒有預料到大謨軍會來的這麼快,所以在一整夜的對戰之後,匈奴八千先遣部隊被一掃而空。
霍予晚帶兵返回,把她們副將的屍首掛在了兩軍交戰的邊界,不僅挫敗了匈奴的軍威,還大大鼓舞了大謨計程車氣。
軍營被偷襲的訊息很快傳到匈奴三王女的耳中,尤其是在得知副將被陳屍示威時,三王女握著鞭子就闖進了寇喬的營帳,一腳將其踢翻在地。
“這就是你說的不足為懼?這就是你說的搶佔先機?”
隨著她的話音落地,一到淩厲的鞭風也隨之落在寇喬的後背。
咬唇隱忍的吞下喉間痛聲,寇喬在第二道鞭子揮來時不顧手背上被擊打的疼痛而抬手將其握住。
“她們的主帥是何人?孫如還是趙琦?還請王女殿下息怒,再給我一點時間,等我……”
“得了吧寇喬,我看你就是在耍本殿下。”
彎腰捏住她的下頜,三王女咧唇笑的惡劣。
“什麼孫如趙琦,此次大謨領兵主帥是你們朝中的一個郡主,聽說此前從未上過戰場,你能分析出什麼?”
狠狠捏著她的下頜將其甩至地上,三王女握著鞭子轉身離開。
“賭約作廢,你就安心的留在本殿下身邊繼續做低賤的洗腳婢吧,廢物……”
而隨著她的離開,趴伏在地的寇喬也滿眼不甘的握拳。
大謨皇室僅有一位郡主,黎明笙。
可她分明處處不如自己,怎麼會……
……
永元二十七年三月,北境傳來捷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