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眼前熟悉的門頭牌匾,霍予晚邁步上前,可還沒等靠近,就被門外站崗的侍衛攔住。
“公主府重地,閑人勿進。”
被阻攔的霍予晚剛想開口表明身份,卻想起如今自己不能說話,無奈只好拿袖口細致的擦了擦臉頰,讓她們仔細認認自己這張臉。
怎麼說她以前也是這府中的第二個主人。
殊不知她不擦還好,越擦越髒。
一張白淨面容滿是泥土灰塵,頭頂的發絲也早就淩亂,濕漉漉的夾著雜草披在肩頭,而且又身著沾水帶泥的濕漉漉黑袍,任誰看都只是一個小乞丐。
“給給給!拿了錢就趕緊走,別在這裡礙事。”
其中一名侍衛大概是見她可憐,從自己的袖口掏出一塊兒散碎銀兩塞她手裡,不由分說就把霍予晚往遠處趕。
沒有一絲一毫反抗力氣的霍予晚就這樣被趕離,不甘心的又朝公主府門張望了幾眼,眼看著現在這模樣是進不去了,霍予晚低頭看著自己平白得來的兩塊銀子,轉身便尋了一家成衣店。
拿著新買的衣服,霍予晚又去附近的客棧開了一間房,經過一番認真洗漱後,她終於恢複往日的光彩。
等霍予晚再次來到公主府外時,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
午間的太陽依舊毒辣,她著一身白色衣衫,發絲也用一根木簪重新挽起,除了面色有些蒼白之外,和此前的將軍模樣別無二致。
可殊不知這次她再站到公主府門前,遭到的不僅是驅逐,還是一頓毒打。
口不能言的霍予晚同剛剛那兩個侍衛大眼瞪小眼,又用手比劃了一番自己要進去見公主的意圖。
滿心以為這次可以如願的霍予晚,就眼睜睜看著剛剛還好心給了她銀子的侍衛,如今反手便扣住她的手腕,然後便是一聲高喝。
“又有人冒充大將軍來找事了!來人,給我打!”
眼看著十幾個手持木棍的侍衛要把自己包圍,霍予晚簡直欲哭無淚,慌忙想扯回自己的手臂逃跑,卻被那侍衛長攥的死死地。
轉眼間,本就虛弱的霍予晚又被打趴在地捱了幾悶棍,甚至還有人在她背上踩了幾腳。
“讓你冒充大將軍!讓你冒充!”
“別以為長得像就能肆意接近殿下,像你這種人,來一個老孃打一個!”
快被打吐血的霍予晚這才弄清事情的前因後果,想來是這些年不斷有心思不純的人仗著和她長得像,想趁機渾水摸魚接近黎煦之……
一刻鐘後,一瘸一拐的霍予晚徹底歇了今日要見黎煦之的念頭,轉而開始沿著街邊往剛剛換衣服的客棧走,照如今這個情況來看,要想見黎煦之,還是要從長計議。
而就在霍予晚一瘸一拐的在大街上走時,一輛從公主府駛出的馬車從她身邊緩緩經過。
午間燥熱的風吹過,透過輕掀的車簾,讓黎煦之看到了街上那一道熟悉的身影。
平靜無波的眼神驀然凝滯,雖然只有一個背影,可熟悉的感覺太過於強烈,讓黎煦之不由自主的再次回望。
馬車已經從那人的身邊駛過,黎煦之用指尖掀起車簾,目光沉沉的向大街的某一處望去。
一手扶牆一手扶腰的霍予晚正走到客棧門前,看了眼熟悉的牌匾,她邁步走進客棧大門。
也正是這一眼,足以讓黎煦之看清她的側臉。
指尖倏忽緊握,視線低垂,她面無表情的重新把車簾放下。
長得像又如何,終究不是她。
……
馬車在酒樓外停下,遠遠就看到車輛上公主府標誌的黎明笙,趕緊提起裙擺往樓下跑。
“母親。”
到樓下時,黎明笙剛好迎著黎煦之從馬車上下來。
“母親,您今日怎麼想著出府啦?”
雙手攙著黎煦之的手臂,黎明笙笑嘻嘻的帶著她去往樓上的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