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是那麼心狠的人,可那是瀛軍的要求,只有同意那一條,他們才願意簽訂條約,才願意借給他們重型武器,那是能打動其他軍長向岐軍發兵的致勝武器。
可現在,一切都完了。
他淪為了全國民眾口誅筆伐的罪人。
在轎車後面跟著的,是一輛輛行著保護之名的巡邏車。
一輛接著一輛,直至把整個總統府圍住。
屋內,黎煦之正在觀看其他幾位軍長太太打牌,天冷又沒別的事可做,也出不了門,剛好,願意共投岐軍的幾位軍長太太一合計,就湊到一處開了桌牌局,黎煦之剛打了兩把,現在就坐在後面邊看邊嗑瓜子。
霍予晚同幾位軍長齊齊坐到另一邊,一人端著一杯茶輕抿,時不時朝自家太太看上一眼。
外面的轎車聲一出現,眾人說說笑笑的動作一頓,彼此之間心知肚明,很快就四下散開,各回各屋。
這被“囚禁”的日子終於到頭了。
拍了拍手上的瓜果屑,黎煦之接過霍予晚遞過來的巾帕擦了擦掌心。
“也不知道趙太太怎麼練的,嗑瓜子嗑那麼快,我們那一桌人沒一個趕得上的。”
“熟能生巧吧。”
霍予晚笑著隨口答了句,又給她倒了杯茶漱口。
周渠就是在這時登門的。
黎煦之聽到腳步聲,端著茶杯轉身去看。
“是不是又要談重要軍務?我留在這裡聽,周先生不會介意吧?”
她笑意盈盈。
周渠定定的看著她,從見到黎煦之的第一面起,他就覺得面熟。
因為實在是太像了。
同她的母親一樣。
當年騎著馬在街上經過,只是驚鴻一瞥,周渠就不由自主的跟著那位美貌婦人尾隨至家。
實在是情不自禁。
他並不後悔。
若說後悔,大概最後悔的是留下了那個小女孩的命。
他不會娶一個寡婦,再漂亮也不行,有損名譽。
所以她們母女必須得死。
真是可惜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
“周先生是在看我,還是透過我在看我母親呢。”
茶杯被輕輕放在桌上,黎煦之上前兩步,走到了周渠面前。
“或許周先生正在後悔當年沒把我一槍打死,我猜的對嗎?”
“當年之事,是我的錯。”
周渠表現的很平靜,對自己犯的錯供認不諱。
“認錯了,那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