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澤宇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他算是第一次見這麼厚顏無恥的人,能把這種話說的這麼理所應當。
歐陽曉過了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顫抖著說:“陳田之你混蛋,十幾年前開始你就背叛我?你怎麼好意思說出這種話的!他不是我兒子,你們都給我滾!”
“滾?你是不是忘了你在花誰的錢?平時小打小鬧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你和你那些所謂的姐妹搞的投資,虧了多少錢你以為我不知道麼?更可笑的是你竟然想讓陳澤宇娶萬峰集團的千金,你不知道萬峰之前對我的公司幹過什麼嗎?”陳田之也開始歇斯底裡起來,“看看你生的好兒子,要不是他不聽話,我至於去承認我曾經犯過的錯嗎?一次次的打自己的臉,求人,花錢,才接回來,你有什麼資格讓我滾?”
萬峰集團在之前的商場用地招標過程中使用手段讓陳田之公司虧損了將近一個億,他現在和萬峰集團水火不容。
“錯誤,你還知道是錯誤嗎?那你什麼要傷害我?我又做錯了什麼?”歐陽曉癱坐在沙發裡,喃喃道。
陳澤宇站在樓梯上沒有動,右手抓住扶手,恨不得把它捏碎。把自己認為是錯誤的孩子接過來,聽他們無盡的爭吵,他不知道對這個少年是怎樣的傷害。
陳田之站在客廳中間,叉著腰,像是在歇氣,又像是在醞釀下一場風暴。歐陽曉坐著泣不成聲。那個少年就默默地站在一邊,放佛一切與他無關。
陳澤宇還是選擇遵從自己內心的想法,他不想讓這種家庭毀了另一個人。在所有人都沒有心理準備的時候,他下樓拉著少年的胳膊就往外走,少年沒有反抗,或許覺得反抗沒用,又或許他也想逃離這裡。
陳田之在他們即將出門時吼道:“陳澤宇,你幹什麼?”回應他的是關門聲。
陳澤宇帶著那少年,或者說他現在的名字——陳楚然,走到地下車庫,開啟車,示意他上來。陳楚然開門坐到副駕,沒有說話,等著陳澤宇開口。
“我沒別的意思,可能是自己走過的路,淋過的雨,不想再讓別人也經歷一次。就是想讓你自己想清楚,你也看到了,現在家裡就是這種情況,我並不打算繼承什麼公司。如果你想過得自由,我建議你去別的地方,這裡只會吸幹你的血,耗盡你所有的真情和耐心。如果你想要錢,或者說是公司的繼承權,那當我沒說。”
等了幾分鐘,陳楚然看出他並沒有惡意,於是實話實說道:“我需要錢。”
正當陳澤宇要說話時,他補充道:“我媽去年檢查出了骨癌,需要錢化療。我們欠了很多錢,陳田之全部還了,條件是我來這裡。等我媽的病治好,我就帶她去陳田之找不到的地方。”
聽到這些,陳澤宇心裡有點不是滋味,這個世界,總有一些善良的人要歷經磨難才能涅槃重生。“好,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如果有需要可以聯系我,我之前學的臨床,之後可以給你問問骨癌方面的專家。”
“嗯,謝謝。”
陳澤宇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怎麼這麼愛操心,可能不希望再有人受到這種家庭的毒害吧。“不要委屈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堅持本心。這是我最後想對你說的。”
“好,我知道了。”
“嗯,先回去吧。”這個年無論如何是過不下去了,陳澤宇現在只想一個人靜靜。但他還是決定回去看看歐陽曉的狀態。
兩人進門時陳田之正在打電話,兩人進來時對著手機說了句,把人叫回去吧,人回來了。他驚訝於兩人之間的相處狀態,他以為“兩兄弟”會不和。於是頗感欣慰的對陳澤宇說:“看來你挺喜歡你這個弟弟。”
陳澤宇瞬間感到無語,有的人臉是真的大。
陳田之領著陳楚然上樓休息,陳澤宇走向沙發,試著叫歐陽曉,“媽?”
歐陽曉回過神,像是著魔了一般,“小宇,你娶她吧,好嗎?媽媽求你了,娶她吧。”
“為什麼要娶她?”陳澤宇還是耐著性子問。
“你娶了她就有了萬峰集團的股份,她還可以幫你拿到陳田之公司股份,你們結婚後,他們承諾給我萬峰集團3的股份,好不好,媽媽求你了。”頓了頓又說:“你可不能讓那個賤種拿到繼承權,公司本就應該是你的,誰也別想搶走!誰也不行!”
“你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你自己?”陳澤宇耐心告罄。
歐陽曉眼神有些閃躲,“當然是為了你呀!我……”說著說著自己卻有些底氣不足。
陳澤宇有些累,主要是心累,沒有一個人為自己著想,到了現在,歐陽曉還是想著要自己幫她爭取股份。他不想和她繼續糾纏,起身離開,後面傳來歐陽曉的咆哮:“你回來!你不準走!就當是為了我,為了我行嗎?媽媽只有你了嗚嗚……”
身後傳來歐陽曉的哭泣聲,陳澤宇沒有再回頭,決絕的離開,他現在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多留,這次回來完全是個錯誤的決定,讓自己本就為數不多的眷戀分崩離析。
經過這些事,已經晚上10點多,陳澤宇去地下車庫把車開出小區,此刻他只想逃,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