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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理解

第二天早上陳澤宇從周子墨臥室出去的時候張採菱並不驚訝，昨夜她聽到了動靜。

有一位念著自己兒子的人，欣喜的同時，又覺得怪怪的。

“小陳來啦，睡的好嗎？”

陳澤宇：“挺好的，叨擾了阿姨。”

“沒有的事。”

雖然周子墨想讓陳澤宇繼續呆家裡休息，但是陳澤宇還是想出去逛逛，這個季節，一定別有一番景色。雖然立秋，但是天氣依然和夏天沒什麼不同。

陳澤宇：“可以游泳嗎？”

周子墨：“可以先去看看。”

吃過午飯，頂著太火辣的太陽，兩人換上短褲去到山腳的河流。河水最深的地方有2米，可從高處跳下入水。

陽光在潭水上灑下細碎金箔，陳澤宇的脊背繃成一張拉滿的弓。他站在三米高的青石上，腳趾扣著長滿青苔的巖縫，整個人被曬成蜜色的面板在樹影裡忽明忽暗。

”宇哥！”周子墨踩著水仰頭喊，水珠順著下頜滑進鎖骨凹陷，”你當心——”

尾音被落水聲截斷。陳澤宇在空中蜷成銀魚，入水時濺起的水花撲上週子墨的睫毛。他浮出水面時甩了甩頭，水珠在陽光下劃出七彩虹弧，有幾滴正巧落在周子墨微張的唇上。

”鹹的。”周子墨舔了舔嘴角，看著對方濕透的黑發貼在額前，像宣紙上暈開的墨跡。陳澤宇忽然紮進水裡，再冒頭時已經游到他背後，帶著涼意的呼吸拂過後頸：”比一場？”

兩人並排遊向對岸。周子墨的蝶泳帶著教科書般的標準，陳澤宇卻像條野生的鯰魚，手臂破開水面的角度刁鑽得近乎危險。他們的影子在河底卵石上糾纏，被水流揉成晃動的光斑。

潛到最深處的剎那，陳澤宇忽然拉住他的腳踝。周子墨猝不及防嗆了口水，轉身時撞上對方結實的胸膛。隔著晃動的水波，他看見陳澤宇眼底跳動著細碎的金芒，像深潭裡囚著兩簇不肯熄滅的火。

他們鑽出水面時正撞見瀑布後的巖洞。陳澤宇抹了把臉，水珠順著喉結滾進浸透的白t恤：”敢不敢？”他指的是那道垂掛的水簾，轟鳴聲震得人胸腔發麻。

巖洞裡的空氣裹著潮濕的青苔味。周子墨的後背抵著凹凸的巖壁，看著陳澤宇擰衣角時繃緊的腰線。洞頂滲下的水珠滴在鎖骨上，涼得他輕輕一顫。忽然有溫熱的指尖拂過那處冰涼，陳澤宇的拇指按在他突起的骨節上，力道重得像是要拓印指紋。

洞外傳來山雀的清啼，周子墨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腕正被對方的體溫烘得發燙。

他不顧陳澤宇的視線，跳入水中試圖掩蓋自己的不安。

兩人回去的時候衣服已經幹的差不多張採菱還是怕他們感冒，催著人去洗澡換衣服。

陳澤宇洗完在臥室找周子墨大碼的衣服穿，看見人洗完進來後想起游泳時，衣服被打濕貼在身上，勾勒出他修長纖瘦的腰肢，按耐不住躁動，把人按在櫃門上吻了下去。陳澤宇的吻越發兇猛，像是開閘的洪水，周子墨閉著眼回應他。一邊擔心張採菱進來看見，一邊卻有偷情的刺激感。

下午時分，張採菱看了看時間，準備去周子墨臥室問問想吃什麼。

張採菱從臥門口回來後坐在沙發上，眼神空洞地望著窗外，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她的臉上，卻無法驅散她內心的陰霾。她剛要敲門，卻看見兩個男孩吻的正深。這個場景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她平靜的生活裡炸開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她的手微微顫抖著，緊緊攥著自己的手，她的心裡滿是複雜的情緒，有震驚，有困惑，甚至有一絲難以啟齒的羞恥。她從小到兒子的期望瞬間在腦海中崩塌，取而代之的是對未來的迷茫和恐懼。

她想起兒子小時候便沉默寡言，總是把自己藏在厚厚的書後，很少會和自己談心。她的心裡湧起一股酸澀，彷彿被什麼堵住了喉嚨，說不出話來。

她知道，自己應該花時間去消化這個訊息，去理解兒子的選擇，去接受這個全新的現實。她好像沒有權利幹涉兒子的選擇，她沒有立場，從小到大，周子墨吃的苦她都知道。而此刻，她只能坐在那裡，任由那些紛亂的情緒在心底肆意蔓延。

周子墨從客廳出來時，母親正在沙發上發呆。“媽，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