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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那煙霧到處找不到出口，只能就著窗戶鑽出。

於是它飄過了渣市，再朝著沃水飄去。

朗潯和阿歡是在幾天之後到達。

朗潯走進那間屋子時，碩涵已經把房間打掃得窗明幾淨。他想起了自己當初變為隨身奴時來到碩涵的跟前，就像當下一樣，小心翼翼地踩著地板磚，害怕那過分整潔的地毯會被自己弄髒。

碩涵那會還穿著個垮垮的襯衫，挽起袖子在後院裡忙碌，他甚至沒有聽到朗潯進來的聲音，直到朗潯靠在陽臺旁，看著他拾掇著植被好一會，他才忙站起來。

他拍拍手裡的土，而朗潯走過去剛想擁抱他，卻被他擋了一下，他本想脫掉那件滿是汙穢的襯衫，卻還沒解開幾顆釦子就被朗潯抱住。

“碩隊長還怕弄髒了債奴。”朗潯笑著打趣。

碩涵有些尷尬，他的雙手猶豫了一下，才拍了拍朗潯的後背。

“不敢相信我們真的在沃水。”朗潯說。

碩涵沒有接話，畢竟對他來說，他不敢相信的是他真的擁抱了這個債奴。

那一天陽光又收了起來，陰霾的天空飄著細雨。

沃水的雨噼噼啪啪地打著枝葉，那煙霧似乎也被淋濕了，順著屋簷滴落到了阿歡的襯衫，把阿歡瘦削的身軀打出輪廓。

那涼意像是硼砂剛回溝的時候，他在人群之間尋找和等候，可是他什麼也沒有找到，再被人推搡到了角落。他裹著單薄的襯衫往回走，直到硼砂叫住他，把他拉進自己的胸膛。

老實說就算到了當下，阿歡也仍然忐忑。硼砂到底是連□□都沒見過他，讓阿歡忍不住猜測，指不定進了沃水也未必能立刻見到硼砂。

以至於當朗潯和他分開行動時，他猶豫了好久才坐進另一輛車裡。沿途他完全沒情緒看周圍的景色，直到走出車門，才感覺到雨絲飄到他身上。

他垂著眸子往前走，腳底踏出一個個濕漉漉的印記。鞋底已經布滿了汙漬，使得他又想著該怎麼踩進幹淨的屋裡。甚至他也沒有多帶一件衣服，他那麼狼狽，又怎麼好意思見硼砂。

他思緒煩亂，就這麼一直往前走。

“怎麼不穿個蓑笠。”與當初不同，這會是硼砂在屋前等著他。見著阿歡的身影從雨霧裡走來，硼砂操起一件雨衣走過去。

“我不知道會下雨。”阿歡慌亂之餘，卻像是有什麼情緒散開了，他盯著硼砂打量了好一會，才驀地笑起來，說。

“你以為只有苦溝有雨。”硼砂像是調侃像是指責地回應。

當然不是，阿歡知道到處都會下雨，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沃水的雨似乎也和苦溝的不同。或許是因為地上沒有磕磕絆絆的水窪，又或許是因為身上有防水的蓑笠，再或者他能聞到屋裡的炊煙。

又或者都不是，只是因為硼砂和他一起走在雨裡，他才覺著滿地的水窪像是金礦。<101no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