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信堯還因此反思,許是他平素馭下太寬和了,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因此,這次的保鏢,他要親自看看,選誰並不重要,重要是的,要讓他們知道,以後誰是主,誰是僕,怎樣盡好本分。
五人一字排開站好,離謝信堯的辦公桌還有兩米的距離。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謝信堯能將他們看得很清楚,無論是眼神,動作,還是臉上細微的神情變化。
而他自己,偏巧將上半張臉隱在了陰影裡。
足有五分鐘,他只是這麼盯著對面幾人看,一言未發。
被氣場強大的上位者這樣盯著,尤其對方還在暗處,壓力可想而知。
這中間,有個青年耐不住,輕微的晃動了一下身體。
謝信堯馬上直起身,讓自己的整張面孔出現在亮光之下,
待看清他濃烈的眉眼,冷峻的神情,又有兩人,出現了細微的動作。
牽起嘴角,謝信堯微不可查的一笑,看向趙叔。
趙叔會意,上前將那三個年輕人領出了隊伍,打發出門。
餘下兩人,額頭上不禁有些冒汗。
這時,就聽謝信堯開口道,“今後跟著我,少不了有畏難的時刻,屆時,你們該怎麼辦?”
面前兩人,一個略高些也壯些,另一個,與尋常人比,也是健碩高大的,但與他的同事相比,顯得竟有幾分清秀了。
聽到問話,那個高壯一點的,馬上答道,“自當為老闆肝腦塗地!”
聲如其人,粗啞渾厚,聽上去好像有幾分可信。
但謝信堯卻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
坐在他這個位置上的人,最不稀罕的就是這樣口頭的忠心,與商場上的陰謀算計,下作手段相比,這樣的誓詞簡直幼稚得可笑,更何況,保鏢難道是靠嘴皮子功夫吃飯的麼?能言善辯未見得是好事。
待輪到旁邊的“清秀”男人時,那雙始終目視前方的眼睛,方才慢慢轉向謝信堯。
兩人四目相對,謝信堯心裡登時一沉。
男人看似不起眼的單眼皮下面,卻藏著一雙又黑又深的眸子,望過來的時候,直入人心。
向他微抬下頜,謝信堯示意對方回答問題。
接著,他便聽到了一副清清朗朗的嗓音,“盡忠職守,做好您安排的事。”
聞言,謝信堯自己都沒察覺,他竟露出了幾分帶著真心的笑容來。
趙叔何等了解他,不用老闆再吩咐,已然知道該如何安排。
第二天,陰雨,謝信堯的腿微微作怪,但還能支撐,他不愛用手杖,寧可走得慢一點。
待推開門出去,還未及看清外面的雨勢,面前一頂黑色的大傘已經撐開,將他籠了個徹底,絲毫沾不到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