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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許筱筱

夜色朦朧,白色的霧氣像是無處不在,充斥著每一個角落。

“咳咳······”

一個老態龍鍾的男人正拖著一個鐵鍬,獨自在院子裡徘徊,他穿著褐色寬鬆的老舊大衣,渾濁無神的眼睛深陷在發黃乾枯的麵皮之上,眼窩已經深陷到一個可怖的境地了。

清冷的月色下,淡漠如水的許筱筱在他的旁邊,安靜地站著。

哪怕是在寒冷的夜裡,她也還穿著一件露背吊帶的拖地連衣裙。複雜巨大的裙襬層層疊疊的垂落在腳下,一隻腳上穿著紅色的高跟鞋,另一隻高跟鞋卻不知道跑哪裡去了,打著赤腳。嫩生生的小腳沾染著血跡和暗黃色的泥土,腳背上更是有著畸形凸起的怪異疤痕。

看起來像新添不久的。

貼身的裙子將她完美豐滿的身材展現出來,裙子在腰部收緊,顯出的小腹平坦而緊實。胸部卻又不託而翹,任是再討厭厭惡她的人也不得不打心眼裡贊她一句天生尤物,媚骨天成。可她同樣也是一個紅顏禍水,生命短暫且被人討厭著。

所有人都不想要和她扯上一點關係,所有人都認為只要她消失了,這個世界才會清淨圓滿。

她畫著極為濃豔的妝容,可卻又矛盾地掩蓋不住她面容的姣好無暇,這般豔色卻意外地讓人感到十分寂寞悲傷。

老頭子抬頭看了眼天空上的月亮,圓滿無缺的月亮彷彿比以往更加大更加圓。是了,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團圓之節······

“咳咳······”老頭的思緒再次被幾乎要咳出肺來的劇烈咳嗽打斷,他看了眼大門上頭掛著的大鐘表,時間已然過了十點,他嘆了幾口氣,拖著鐵鍬開始朝屋子裡走。

許筱筱美豔動人的臉上浮現一絲不易察覺的諷笑,也不知道是對著誰。

她如雲一般縹緲的目光落到了門外簡易木板上,木板已經被雨水風沙侵蝕的不成樣子,只在中間的位置豎排寫著黑色的幾個大字。

XXX火葬場。

她回過頭,看見老頭已然遊蕩著進去了,佝僂瘦弱的身軀,老而無力的樣子。老頭子估計是個孤寡老人,一天到晚在火葬場裡忙碌著,從未見有什麼人給他打電話過,即使在中秋佳節這種重要的日子裡,他也是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地過著。

他很少說話,一天到晚就會用一雙像是得了白內障似的眼睛看著來來往往的屍體,那些屍體缺胳膊少腿的,有些甚至頭都快要掉下來了,只剩下一根筋肉連線著。許筱筱從未見他害怕過,他總是兢兢業業的,過著無趣且枯燥的生活,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有時候她甚至會想:這個老頭比她還要更像鬼一些。他的模樣反倒襯得她才像是正常人,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裡招來這麼個應景的人看守火葬場的?

可他卻是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憐惜她,甚至為她破例等候來接她的人。

許是可憐吧,老頭子將她火葬她屍體的日子一推再推,盼著能有個認識的人來送送這個年輕的可憐姑娘,或者是領回去好生葬了。但除了他和送屍體的人外,這裡再無其他活人了。

是的,許筱筱已經死了,她的屍體在這裡等了三天才被老頭子無奈火化,最後化為塵土和其他人的混在一起,最後成了其他植物的養分。

整個過程,她似乎是終於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平靜,那股寧靜安心的感覺是她打從孃胎出來以後就不曾感受過的。

她死了也許是件好事?最起碼那個男人應該高興極了,終於不再有人纏著他了。

感受著烈火灼燒的刺痛感,那股子灼熱似乎從她的骨頭裡爆裂炸開,她感覺到火舌舔食著她引以為傲的臉皮和身體,這是她的資本也是她賴以生存的一切。

許筱筱一直以為自己最愛的是錢,不然也不會讓魏凌昀一勾搭就心甘情願的做他的小情人兒。可她終究是人,也是有感情有血肉的,何況他對她那樣的好,要什麼不給?什麼都依著她寵著她。可她這樣的人也是最有自知之明瞭,十分清楚對方不過是把她當一個可有可無的寵物,一個可以閒來逗趣賞玩的物件。

她其實早就察覺到了,他心裡有個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她不過是魏凌昀找的替代品而已,兩人的關係從一開始便不是平等的,而是畸形怪異的。她需要一個‘家’,需要大筆錢揮霍,而他需要一個可以寄託情感的玩偶,一個聽話識趣的情人,從某一方面來說他們是同一種型別的人。

所有人的嘲笑譏諷對她來說都不痛不癢,她唯一在乎的便是那人對她的看法,即使是飛灰湮滅之際的想法也是:啊……她一定是愛慘了魏凌昀了。

否則又怎麼會不停想著他呢?

五日前,距離許筱筱死亡時間還有一天半。

k市所有新聞媒體都開始瘋狂了,臨世集團那位神秘的老總居然是京裡某位大人物被丟在外的兒子。而他正要和一位新晉影后舉辦前所未有的曠世婚禮。

所有標題都變成了:土根影后和霸道總裁的二三事、影后的御男之道、影后新電影初上映被某神秘富豪包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