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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紀、靈猴悟空 第四章 千里投師

美猴王離開花果山,他一連翻過幾個山頭,才終於走到一條通往山外的大路上。此時大路上人也不多,他見前面有個人在趕路,就連跑帶跳地追上那人問路。

猴王剛要張口,卻忽然想起老猴子囑咐自己的話,無論對任何人都必須畢恭畢敬有禮貌才行。想到這裡,美猴王走到那人跟前先施一禮。

然後問道:“請問,你知道去西牛賀洲怎麼走嗎?”

那人正要回答,可他一回頭卻看見那猢猻猙獰的模樣,嚇得他沒命地大跑起來。

那人邊跑還大喊道:“妖怪來了!妖怪來了!”

猴子見那人這樣,他還在納悶呢,這人也真怪,我只是問問路而已,他怎麼就跑起來了?猴王弄不明白怎麼回事,但見那人在前面拼命奔跑,他就在後面緊追不放。

他們追著追著就到了一處村落,村落里正好有個市集,街面上賣什麼東西的都有,大人孩子滿街都是。他們有的在討價還價,有的則在集市上游玩看景。

那人跑著跑著還在大聲嚷嚷:“怪物啊!怪物啊!有妖怪來了!”

大家聽說有妖怪來了,他們都嚇得閃到一旁。這一亂不要緊,那地上的貨攤也被弄得亂七八糟,瓜果物件也滾得滿地都是。

大家邊尋地方藏身,邊慌張向那街中看去,卻見有個人在前邊嚎叫著拼命狂奔,那個人身後還有隻猴子吆喝著急急追來。

他們中有人曾經見過猴子,那個認識猴子的人便道:“大家不必大驚小怪,這只是一隻猴子而已,他不傷人的。”

那奔跑的人正好跑到說話人的跟前,他聽了此話,這才急忙停下腳步,隨即美猴王也就追上他了。

猴王輕蔑地笑道:“是啊!是啊!你們真是大驚小怪!”

大家一聽到猴子說話,他們便又驚奇起來,他們也是頭一次見到會說話的猴子。於是,他們便將美猴王圍來過來,大家都好奇地打量著他。

剛才那個奔跑的人,這回才算大起膽子。他問猴子道:“喂!你這個醜八怪,你是哪來的怪物?”

聽到這樣的問話,猴王氣得哭笑不得,對於這樣的問題,他真不知道如何回答。於是,猴王向前抓了那人一把,他蹭蹭幾下就爬到一個樹杈上,竟還站在樹上向樹下撒起尿來。

然後,他站在那裡挺著胸膛對大家道:“你們這些沒見過世面的人,我可是花果山上的美猴王啊。你們還說我醜,說我怪,我哪裡醜了?我哪裡怪了?”

猴王說完,就跳下樹來,他跑到那些人跟前,呲牙咧嘴對著大家做鬼臉。

猴王這樣一來,人們都開始厭煩他了。大家出於好奇,有人便領頭作弄猴王。有的就用樹枝戳他,抽打他,有的還拿些食物喂他,逗引他,更有甚者還用石塊擲他。弄得猴王一陣煩躁,張開大嘴像要咬人。

多虧有位好心人,他看這猴子猴蹦亂跳的不成人形,他就告訴猴王道:“喂!猴子,你這樣可不行。你要想學著做人,就得先學做人的規矩。你要想被人認可,就得先收斂自己的行為。你要想與人交流,就得有個做人的樣子才行啊。”

猴王很無辜地道:“哎呀!我總算遇到好心人了。你也看到了,這些人都在作弄我,我恨不得咬他們幾口。”

那位熱心人又道:“我是看到了,可是你也得多少懂點禮貌才行啊,這樣才能得到大家的尊重嘛。”

於是,那人又教給猴王一些做人的基本常識,那人說著還從自己身上脫了件粗布衫和一頂草帽給了猴王。他還教了猴王一些客套的人話,又教了他一些待人接物的禮儀。

猴王謝過那位好心人,便又問他道:“哎! 我也不知道稱呼你老兄對不對,請問老兄,您知道西牛賀洲在哪裡嗎?”

那人搖搖頭說不知道,猴王便將自己剛才學到的拿來用上了。他拱手抱拳先給大家施禮道歉,又問大家西牛賀洲的確切位置。可還是沒人知道西牛賀洲到底在哪裡。

那好心人見猴子知道謙虛禮貌了,他就滿意地道:“猿猴,既然我們傲來國在這東勝神洲,我斷定那西牛賀洲應該在西邊吧?我看你還是試著向西南方向去找找看吧。”

猴王一聽,也點頭稱是,猴王遇見這位恩人確實收穫不小,他對恩人千恩萬謝一番,便急匆匆地上路了。

這天,美猴王向西南行了幾日,終於來到一處海灘上。他看到海灘上有一個老魚翁,老魚翁正在整理他的漁網。猴王一見非常高興,於是徑直走了過去。

美猴王恭敬地問老漁翁道:“老人家,我想跟您打聽一下,那西牛賀洲在什麼地方,那裡您可知道嗎?”

老漁翁笑了笑,點點頭道:“哎!原來是隻猴子呀。你這潑皮猴子,這是從哪裡學得這些個禮節,你怎麼這麼懂禮貌哇,不錯!

猴子,你是從哪兒來的?問我,你可算問著了。那西牛賀洲遠在萬里之遙,那裡確實很少有人知道,還好碰巧我多少知道一點。

但是要去西牛賀洲,必須擁有驚人的毅力,因為那兒很遠很遠,去那兒也很危險。那西牛賀洲就在大海的最深處,要想去那兒可不容易,你現在放棄還不遲啊。

猴子,你去那兒既要漂洋過海,又要冒著生命危險,還要經得起大風大浪的考驗,弄不好還會葬身大海呀。那個地方必須是九死一生才能到達,因此我勸你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

猴子一本正經地道:“生死我倒不怕,就是怕找不到那裡,老人家,謝謝你給我指明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