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上高速公路後，霧稀疏下來，天空中西邊將盡的月色露了出來。

開了半個多小時後，吳拉維無事腦中又回想起凱瑟琳剛說的話，問她，

“你說的那‘祂選之人’，可以身負兩種昇華超凡路徑……那麼，假若這個說法成立，我也真是那樣的話，我就是可以融合【月亮】與心口這‘上校’所代表的【汙血】嘍？”

她側過一點臉來，淡銀的月光透過車窗打在她臉上，顯得安靜而又隱藏著瘋狂。

“對，【月亮】是你自身的命運卡牌所指之路。而【汙血】，便是我們之前談過的，血殖上校謎一樣對你的選擇。”

凌晨4點多，公路上除了他們，看不到一輛別的車影，拉維望了望天邊的幽白彎月。

淡霧又聚攏起來，似一張遮在天上的薄紗，月牙勾住它的邊緣。

“哦對了，我感到有點奇怪的是，你的試劑材料中，為什麼需要那頂教宗寶冠？我只是好奇，它顯得和其它的配方物質格格不入，有什麼說法嗎？”

凱瑟琳轉過臉來注視向他，無聲一笑，

“果然是警探，細節與有些不協調的地方，都逃不過你的注意呢。”

說著她把皮揹包開啟翻了翻，取出一本輕薄的舊畫冊，

“先驅教的先賢聖哲，甚至他們的神只【萬王之主父】，都與我們【女皇】的上位者幽邃女王淵源頗深。據傳，幽邃女王索尼婭託絲曾在他們某個生死存亡的時刻，出手救助過他們。”

接著，她把畫冊翻開到第一頁，她見夜路前方沒有任何車輛，便把這頁畫面擺在拉維的右首側讓他看。

儘管安全，他還是稍微放慢了點車速，然後才邊瞟著前面邊瞧向這幅油畫。

畫面由精美的油墨線條勾繪而出，近遠物象的結構立體生動，精緻準確的如活景一般。

一座巨大的石雕人像位於正中，這人物身披覆蓋全軀的長袍，面目完全隱藏在袍上的兜帽裡。

只有巨像的一小截右腿連腳赤著露在外面，腳下是一個祭壇似的大石盆，形出的意象，似乎是指這披袍之人準備浣洗右腳。

“這個臉隱在兜帽中的雕像，是在表現先驅教萬王主父的神子，降臨人間凡世後正要洗去右腳上的罪塵，然後帶領先驅子民們走過艱難苦痛的罪途。而為神子在那腳盆中灌滿聖靈之水的，便是我們的幽邃女王，索尼婭託絲。”

她再把畫中的一些細節指給拉維看，只見在石雕腳盆周圍和神子巨像的膝蓋上，都有三三兩兩的人形黑影，看起來都在虔誠地祈禱。

遠處是迷濛的山峰線條，與飄著雪的一望無際冰原，天空之上，有一張更為模糊的、頭戴觸手狀飾紋王冠的女人臉。

吳拉維看到後一下便覺得，這幅畫有股深深的不可名狀吸引力。

瞧明白後他便趕緊將雙目從畫面上挪開，切斷腦中瞬間被這畫引起萌芽的迷亂感，專注於車前的路和行駛。

“從此，先驅教的教職人員們，除了尊奉他們的萬王主父外，也會經常祭祀幽邃女王，為了感恩而讓祂也得到供奉。”

“所以，對於索尼婭託絲的【女皇】路徑來說，只要是先驅教的異靈物件，就都如貢品般有很好的增益作用。”

吳拉維頷首表示明白了，凱瑟琳便把畫冊合上收回包中。

貢品……所以帕特里克教宗的冠冕，等於是祭化在了那晉序9的試劑中，為【女皇】之路的追尋者、凱瑟琳，貢獻了關鍵的昇華輔助之力。

“昇華強烈衝擊之後的疲憊感上來了……我又需要睡一會，老樣子，到了喚醒我。”

她美麗的臉上確實湧現出深深倦意，她對拉維眨了下眼，便向後放倒座椅靠背，很快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