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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代價

雖然成為這樣焦石化並看似很痛苦的形態,比爾軀體上的肌肉卻已異化成野獸般的粗壯輪廓,他胸膛在幾乎微不可察地起伏著,焦化的表層面板下還不斷地滲出淺細的血絲。

“拉維……”四周的地獄空氣中,忽然響起比爾的聲音,卻莫名地顯得十分飄緲遙遠。

吳拉維再踏上前一步,小心地掰開比爾抱合在腦後的雙手,並抬起了他低垂到地的頭顱。

他的雙眼都燒化黏合在一起,鼻樑上的骨頭露了出來,嘴唇抿著粘住如同被焊死。

基本就像植物人一樣,感受不到他意識與異能的正常波動。

拉維試著對焦軀開口問道,

“……你說需要作誓見證的人,才能救助你成為那什麼……燼魂靈體是吧?我和凱瑟琳就在這裡,準備好了。”

“同時你看到找回的筆記後,剛領悟出了一直困擾你的、完成【魔鬼】晉序9昇華的輔助儀式,看意思還來得及是嗎?”

比爾虛弱飄忽的聲音再次在空氣中響起,

“對,是這樣……我現在的情況也是比較少見,但可以同時運用由夢連通到地獄的燼魂蛻化、與【魔鬼】晉序9的儀式,以特殊的狀態完成昇華,這樣我重傷後的生命危險也就自然消解了。”

吳拉維點點頭,但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可除了儀式,試劑的配方材料呢?”

“我已經把它們異化轉換、深藏在了自己的夢境裡……現在透過夢境的連線來到地獄,我也可以把它們隨時實化回來。”

比爾飄蕩的話音剛落,他焦面上的雙眼處裂開了,射出兩道火紅的光華,觸到面前的黑石地上聚攏固結,變化出一個深紅色的皮革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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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維過去把箱子開啟,裡面裝著三支鍊金燒瓶,和形態古怪的其它幾樣事物:

一支燒瓶裡是冒著氣泡的淡藍色液體,另兩支中則是似乎在暗燃的深紅色濃稠黏液。

一隻彎曲粗大、表面有一條條節紋的灰白色長角。

一枚黯淡的金戒指。

幾顆乳黃色的雞蛋形狀物體,表面上卻長著黑色的粗黑硬刺。

幾束通體血紅、看起來非常像薔薇的連枝花朵。

凱瑟琳過來一瞧,手指一個一個地點著這些東西,嘴裡唸叨出聲,

“我看看……這裡有幽靈魷的血液、低階熔火獵狗的血液、薩特山羊的角、黑石之河的玫瑰、還有那幾顆……應該是雙足飛龍的蛋?”

比爾的聲音輕笑著回應她,

“凱瑟琳小姐的識能,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那個戒指,我就看不出來是什麼了。”

“那是【魔鬼】晉序9試劑所需材料中的基底,【重要之人的珍愛之物】——踏上魔鬼路徑必須要付出的籌碼、代價……”

“也就是我亡妻的婚戒。”

吳拉維聽到後感覺心中……不知為何有些不太舒服,凱瑟琳的眼中光色也是一抖,默然沒再說話。

“拉維,箱子下面一層的暗格裡,有一個黑鐵小盆,那便是用來混合這些材料、配成試劑的容器。”

“【魔鬼】晉序9的調配不需要順序,請你幫我將它們全放進去,並把雙足飛龍的蛋打碎、花朵撕碎便可以了。那枚戒指,則先放到一旁。”

“然後,我就可以把儀式講給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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