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伊伊抬眸,終於正眼看他:“哦?”
輕飄飄一個字,卻彷彿一個巴掌,瞬間讓陳鴻有種他來自取其辱的感覺。
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只能硬著頭皮:“是,但這事實屬本官的隱私,還請神女通融。”
司伊伊臉上出現了遲疑的表情,是所有人都能看出來的那種遲疑,但她還是讓等著伺候她的丫鬟們出去了。
確定沒有第三個人在場之後,陳鴻撲通一下在司伊伊麵前跪了下來,滿臉悔恨:“神女,我有罪。”
司伊伊被嚇了一跳,順著話問:“什麼罪?”
“神女,是我辜負了萬月,但我是有苦衷的,我與那於知賢是知己好友,當年我腿疾嚴重,是他請來太醫為我醫治,他將堂妹託付給我,我跟他說過我曾經承諾過萬月要娶她的事情,但是於知賢說沒關係,江秋敏是個大度的女子,到時候把萬月接回京城做妾也行,我實在不忍心拒絕一個對我有恩的好友,就娶了江秋敏,但是神女,我保證,我絕對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司伊伊好一會沒說話,陳鴻便擠下幾滴男兒淚,哭道:“於知賢后來也曾派人幫我去找過萬月,但是派去的人都說找不到我說的那個村子,我…也是有心無力啊。”
司伊伊淡淡開口:“那全京城都在幫我找人的時候,你怎麼不出來相認?”
“我不敢,我夫人要是知道了,萬一受到刺激,腹中胎兒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就是千古罪人了。”
司伊伊罵道:“你光知道江秋敏懷孕辛苦,你有想過萬月當初獨自在村裡生下孩子有多麼艱難嗎?”
陳鴻無力地辯駁:“我走的時候也不知道她有了身孕,她明知道生孩子困難,還偏要生下來,也不能怪我啊。”
“你的意思是我給你生孩子,還是我活該了?”
司伊伊快步走到陳鴻面前,抬手就給他扇了一巴掌,力度重到自己掌心都火辣辣地疼。
陳鴻猛的站起來,不敢置信地看著淚流滿面的她:“你就是……”
像是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司伊伊轉身慌張地擦眼淚:“不,我不是。”
這種欲蓋彌彰的回答讓陳鴻瞬間明瞭,一方面震驚於事實,另一方面又有種劫後餘生的暗喜。
她看起來對他還有情,只是生氣被他拋棄的事情而已,女人只要在你面前哭,就說明她在給你哄她的機會。
陳鴻來不及想太多,立馬抓住她的手單膝跪了下來,悔恨而又深情地認錯:“月兒,你聽我解釋,我是想要去找你,是於知賢他騙了我,你也知道,如今太后掌權,我岳父慶坤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要是敢納妾,他還不為了他的寶貝女兒宰了我。”
“那我呢?我就得眼睜睜看著我孩子的父親拿我們母子當陌生人嗎?”
“不,不是的,月兒,現在是我羽翼未滿,保護不了你們母子,等我再升升職,等江秋敏生下孩子,我要納妾就容易了,月兒,你再等等我。”
“陳遇良,你還想騙我!”
司伊伊轉身,照著陳鴻當胸就是一腳踹翻,同時心裡擊掌歡呼——爽!她早就想對他動手動腳了。
“一次就算了,這次我不會再信你的鬼話,等你?我能等來什麼?你休了江秋敏娶我為正妻,還是江秋敏同意讓你納我為小妾?你別忘了,我現在是整個大豐朝的神女,再不是你能隨意拿捏的村婦。”
陳鴻被踹了一腳,怒氣敢要上頭,聽見“神女”兩個字,又乖乖下去了。
“月兒,我知道錯了,你要怎麼樣才能原諒我?”
司伊伊擦乾淨眼淚,恨恨道:“除非你休了江秋敏,否則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陳鴻苦澀道:“月兒,你這等同於叫我去死,你忍心讓我們的兒子一輩子沒有父親嗎?”
司伊伊無聲流淚,目光呆呆地看著地面,像是被他說動了。
陳鴻想去拉她的手,被她甩開,她走出前廳,只給他留下冷漠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