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伊伊暗戳戳地想把阿澈驅逐出去,這件事被阿澈發現了。
阿澈說:“你放心,我會自己走。”
司伊伊若無其事地收回自己的神力,假裝剛剛自己什麼也沒做。
“那個小仙童陪著你就可以,我就不行是吧,沒有我來你還在老老實實做好事攢什麼沒用的功德,你都不知道感恩的嗎?”
司伊伊聽他陰陽怪氣,忍不住說:“我總覺得你跟我有仇。”
阿澈似乎是認真思考了她這句話,過了一會,他低聲說:“沒錯,是有仇。”
聲音出乎意料地帶著幾分愉悅,彷彿這個結論得到了他的認可,並且說得理直氣壯。
司伊伊麻木道:“我真謝謝您以德報怨,親自來陪仇人歷練。”
“不用謝,我向來大度,不跟女人計較。”
“……”
她真是一點都沒看出來。
皇帝出事不過十天,大豐朝內外已經亂成一鍋粥。
有人明目張膽地想要改朝換代,可瑄德太后裴昕薇一點都不配合,她覺得盛氏絕後影響不大,反正姓盛的坐了這麼多年皇帝,福氣也到頭了,她還年輕,她有的是時間培養下一任皇帝,在此之前,大豐朝的掌權者還是她。
造反的主謀大臣也不給她面子,直言她妖女降世,大豐朝若是覆滅皆因她而起,大豐朝原本太平長安,自她害的盛家絕後,天下就開始迴歸統一前四分五裂的狀態。
皇帝一死,戰爭就來臨了,也不知道又有多少生命會從這世上消失,多少人被迫離開家園流離失所,鮮血又將染紅多少土地,這何嘗不是神的懲罰?
造反主謀大臣企圖勸動武將們將兵從邊境調回來,對抗太后的五萬禁衛軍,攘外必先安內,先滅掉妖女再和敵對小國對抗。
有腦子的武將都不會聽他的話,邊境的兵一調離,那些窮兇極惡的附屬國立馬就會撕破城牆,踏入大豐朝的疆土。
一些人蠢蠢欲動,皇位空缺,沒有繼位人選,豈不是說明只要誰有能力,誰就能做下一個盛帝?
就在異心四起的時候,本應強勢坐鎮的瑄德太后卻突然閉門不出,全城尋找一個叫“柳彌”的藥師。
皇宮內,原本明亮清澈的水銀鏡已經四分五裂,桌面上的碎片倒映著女人蠟黃的一張臉。
裴昕薇雙目通紅,胸口因怒氣而不斷起伏。
她緊緻白皙的面板沒有了,變成了蛛絲網一樣細而密的皺紋,臉色如同放壞了蘋果一樣枯黃無光,一夜之間竟老成了五十多歲的狀態。
楚琅跪在她腳邊,冷汗浸溼了內衫,腦子裡翻來覆去地想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藥方沒有錯,使用順序也沒有錯,一切都按照柳彌的做法去復刻,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結果?
不,肯定不是他的問題。
“太后…是不是有人,有人下毒,所以我給您用的藥失效了。”
裴昕薇看他的眼神恍若看一個死人。
“你認為,要是有人做得到給本宮下毒,本宮還能活到現在?就算有,那也只能是你。”
楚琅臉色慘白:“太后,我愛慕你,絕對不可能害你,你要相信我…”
裴昕薇抓起桌上的鏡片扔向他,鋒利的鏡片從楚琅臉頰劃過,留下長長的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