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娘這會兒還坐在地上哭訴自家的日子的不幸呢，所以大家都一臉好奇地看向同樣吃了藥的白秀才。

這些人有驚訝，有驚嚇，有好奇，卻沒有一個人同情和擔憂。

顧玉喬看著也是呵呵了，這麼多不善良的人聚在一起，也是一種奇觀呢。

不過，大家很快發現，白秀才卻是神情呆滯，並沒有如高大娘一樣哭起來。

直到顧玉喬問他話，他才乖乖答了。

“白秀才，我問你，你去府城這兩個月，都做了什麼？”

笑話，難得有人來幫她試藥，她當然不會只做一種藥啊。

現在既然要等什麼人，不如，一邊看戲一邊等好了，反正誰來，她也沒什麼好怕的。

白秀才聽了她的問題，語氣平靜地敘述：“我和顧老三一起到了府城，住到了最好的客棧裡，當天晚上就有人帶我們去逛花樓，說這是風流才子必做之事。”

“艹！”當下有人罵了粗口，“老子給你錢是讓你找姑娘的？”

更有人推了他一把，“就是，你把錢還給老子！”

但白秀才完全聽不到，還在平靜地講述。

顧玉喬索性拉了白朵朵坐回桌子前，給她倒了杯花茶，並塞給她一把瓜子。

“那個花樓正好在拍賣花魁的春宵一度，我和顧老三被人慫恿著，兩人搶著拍，最後顧老三錢比我多，拍到了。”

“我深覺沒面子，就換了一家花樓，也包了個花魁玩。後來我就天天泡在花樓裡，一個月多後，我沒錢了，被老鴇趕了出來。”

“艹！拿著老子的錢去嫖？”

“你就是這麼讀書的？”

“敲裡嗎！”

白秀才一邊講，他身後的人一邊罵粗話，推搡他，踢打他，但他沒感覺到疼，繼續爆出讓人目瞪口呆的事情。

“我沒錢，無處可去，顧老三又忙著玩妓子不理我的死活，我就跑去賭坊碰碰運氣。”

“一開始我運氣很好的，贏了好幾百兩，但是後來不知道怎麼了一直輸，我不甘心，借了高利貸繼續賭，但還是一直輸一直輸！”

白朵朵聽得眼睛越瞪越大，“怪不得我爺爺說，千萬不能賭錢，久賭必輸。”

“輸了五百兩銀子後，高利貸不讓我繼續借了，要我還錢，不然就砍我的手我的腳。我很害怕，告訴他們我是趕考的秀才。”

“他們暫時放過了我，說如果我考中了，五百兩就當做資助我，但如果考不中，就要還連本帶利一千多兩銀子。”

白秀才身後的人都被嚇得夠嗆，頓時離他遠了些，一副跟他不熟的樣子。

“考試前，我住在賭坊，好吃好喝。可是一進了考場，我一看題目，腦子一片空白，就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都考不中了。”

聽到這裡，幾個老人激動起來，“什麼？！”

“你不會？！”

“你娘不是說，你是百年一遇的奇才嗎？！”

顧玉喬噗嗤一笑，嗯，奇才，沒毛病啊。

“我害怕考完試再被他們抓住，就假裝暈倒，連夜逃回了村裡。”

顧玉喬見他講完了府城的事情，便又問：“你欠了這麼多錢，不跑路還回村幹什麼？”

“跑路我也活不下去，不如回村，娶了老師的女兒，入贅也行，讓他們家替我還債。”

“白志高你混蛋！”

突然，老顧家的後門被一把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