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詩:武夷山前嘯一聲,雲愁霧慘野猿驚。閒披破衲藏風月,醉把葫蘆禁鬼神。
……
淒涼的夜風,裹挾著暴戾的雷鳴,時而像是來自草原烈馬的嘶吼,時而又像是來自叢林虎狼的咆哮。
漆黑的房間,粘稠的空氣,倉皇失措的少女。
少女瑟瑟發抖地蜷縮在房間的一角,驚恐的面龐被窗外的幾道閃電晃得慘白,溼漉漉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冰冷而生硬,不斷地剝奪著她身體內那殘存的熱量。
她不敢合上眼睛,怕從此再也無法清醒來。
她也不敢出聲,怕驚醒那不知在何處匍匐的惡靈。
明亮、黑暗,明亮、黑暗。
四周被不斷閃爍的電光照得時隱時現,像是老舊的幻燈片,一張又一張。
少女的神經就像弦一樣,緊繃而脆弱。
然後又是一道閃電,屋內忽然亮得像白晝一般,破舊的木質傢俱,乾裂皺縮的木地板,一股腐爛木頭的味道在空氣中蔓延,一點一點地蠶食著人心。
少女的眼睛的瞪得滾圓,血絲布滿了整個眼球,竭力地在這一瞬間的光明中用驚懼的目光掃視著屋子。
然後她發現在屋門口那原本只有陰影的地方,不知在何時多出了一雙腳。
來不及細看,房間內就又迴歸了黑暗。
傳進腦海裡的,只有那若有若無由遠而近的腳步聲。
她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恐懼,開始大聲尖叫,但聲音卻被陣陣的滾雷聲淹沒了。
“轟隆隆……轟隆隆……”
“你別過來!你別過來!”少女坐在屋角拼命尖叫著,兩腿亂蹬,兩手亂抓,像是被海浪衝到岸上無法呼吸的魚一樣痛苦地掙扎著。
“醒醒、醒醒。”
一個寬大的手掌輕輕拍了拍少女的臉,少女立馬不再亂動了。
那手掌,是暖暖的。
閃電的白光再一次照進了這個房間,在這一瞬間,少女看見了來人的臉。
那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溫暖的笑容,深邃的眼神裡似乎透出一絲憂鬱。
“我叫陸壓,”他一邊用溫和的聲音說著,一邊遞給少女一條毛毯,“你叫什麼?”
少女接過毛毯,感覺自己已經快要凍僵了的她迅速地把自己裹了起來,“我叫婉琳,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不是你打了求助電話嗎?”
“我打了電話嗎?我怎麼記不得了?”
“可能是你受到太多了驚嚇了吧,放心,我是專門處理這種事情的人。”
就這樣,陸壓一問,婉琳一答,他開始向她詢問起她遇到的情況來。
“你和你男友一直住在這裡的?”
“是的,我們租住在這裡很久了。”
“那他人呢?”
“不知道,我們碰到那個‘東西’之後不久我就昏迷了,醒來時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我大聲呼救也沒有人來,電話也打不通,想跑出去卻渾身無力,我、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