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陸壓感到意外的是,影子竟然沒有受到咒語的任何影響,同樣穿過了自己的身體。陸壓除了感到寒冷,心裡還莫名地湧起了一股憤懣的情緒,是這個影子帶來的,就像被傳染了感冒的病毒。
韓青揮動著金錢劍,在裹著寒氣的影子第三次撲過來時,金錢劍發出一團白光將影子團團裹住。
影子竟然發出一聲冷笑,晃了一晃,以極其怪異的姿勢脫出白光的包裹,然後從影子中生出一隻枯槁如爪手的朝韓青腦門抓來。
韓青感覺有些不妙,急忙向後躲閃,但終究是稍微慢了一步,這隻鬼魅般的手劃過了她的右肩頭,金錢劍“咣噹”一聲掉落在地上,隨即衣服裡就滲出了血漬。
眨眼之間韓青就受傷了,陸壓有些後悔,覺得自己太大意了,否則也不會讓韓青受傷。
陸壓的眼中閃現出一絲憤怒,左手起了一個小五雷訣,伴隨著他口中的一聲“咄!”的是一道金光,直擊在那個影子的身上。
灰白色的影子扭曲著,發出低沉而悽慘的嗚咽聲,最終如炸裂般散成無數碎片。
碎片散盡。
在陸壓的面前出現一個身著白色襯衫的男子,一臉的書生氣,雙目無神卻又略帶著一些戾氣,手裡拿著一本厚厚的書,腰間掛著一個好像印章一樣的玉製品,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男子望著陸壓,說:“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來管我的事情?”
男子的嗓音沙啞得很,像破鑼響似的,聽起來讓人很不舒服。
陸壓冷冷地打量著這個男人,過了一會兒才說了一句:“你早就應該離開這個地方了。”
“不可能!我的事情還沒有做完!”男子的面容變得猙獰起來,提高了說話的聲調:“既然你見到了我,就不可能讓你離開!”
男子身形逐漸膨脹起來,像是想往前靠近陸壓,卻完全無法移動一步。
“你到底是誰?從哪裡來的?”站在陸壓身後的韓青突然問了一句。
“我是誰?我從哪裡來?”男子聽到韓青的問話,也自語起來,臉上露出了很茫然的表情,看樣子似乎頗為苦惱又透著些驚慌。
男子又抬頭看了看頭頂的燈,心裡浮上了一點不想去想而且又想不明白的念頭,記憶中這樣的念頭已經困擾了自己太長時間了,長得連自己都記不得了。
男子似乎因為無法理清自己的思緒而憤怒起來了,又努力移動著身體,竟然向陸壓靠近了一步。他膨脹的身體上裂開了兩三條口子,嗞嗞地冒出了黑煙。
這一次,他顯得謹慎了很多,沒有貿然靠得太近。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珠在咕嚕嚕一陣響後,從兩隻凸出的眼球裡驟然流出像墨汁一樣的黑色液體來,眼珠轉而變成了灰白色。
“陸哥,小心!”站在後面的韓青驚得大聲提醒著陸壓。
陸壓並未驚慌,右手驟然帶著一道白光打在男子的胸膛上,伴隨著一連串很輕微的小爆炸聲,接著整個走廊裡散發出一絲紙張被燃燒後的味道。
韓青這才注意到,男子剛才拿在手中那本厚厚的書,此刻已經化成黑色的灰燼,飄落下來,如雪花一般,被墨汁染黑的雪花。
男子完全呆住了,眼睛中的灰白之氣大盛又即刻轉成了慘白色。整個身體一尊被擊碎的玻璃像,裂成無數的閃亮碎片掉落了一地,化成片片青煙消散無蹤了。
走廊裡的燈不再閃爍。
剛才男子站立的地面上,有一個方形的東西。
韓青走過去拾了起來,正是剛才男子掛在腰間的那一枚印章,玉製的印章。
印章的底部篆刻著兩個字,應該是小篆體,韓青認得不真切,遞給了陸壓:“陸哥,這刻的是什麼字?”
陸壓接過來看了一眼:“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