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記憶中其他地方看到過的瀑布都沒有靈祭山瀑布的雄偉。今天親臨其境,才真正體會到了“天下第一長瀑”之美。
浩天帝俊在瀑布前當年他母子坐臥過的巨大岩石背上逗留了一會後,就起身朝記憶中的九重坪方向走去。懸崖絕壁底下有一條清晰的小道通向前方的森林,過了小
道便是林下彎彎曲曲的山路。走了好一陣子後,浩天帝俊停步後望,心想,原來這裡有這樣的一條路的,當年媽媽咋就沒發現呢,可能是之後才有的吧,畢竟已有十餘
年了。浩天帝俊搖了搖頭,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又舉步前行。
林下之路,沿著一條大溪的下游方向,上坡下坡,過坎繞彎,已經走過幾座山樑,還是沒有走出峽谷的跡象。林下之路遇到了懸崖峭壁,便是一個下坡到了溪邊,
有一座石拱橋架通溪兩岸,透過石橋便到達對岸,路在山溝間向上延伸,穿過一個山腰,再往下要走過逐級下行的石頭嶺,石頭嶺是用扁平石塊壘成的,而且是在懸崖
峭壁底部往上堆砌成這樣一條通達此山到彼山的唯一的通道。過了石頭嶺又再回到到溪邊,路才平緩起來。浩天帝俊感覺自己的腳步輕盈飄逸,並未出現疲憊,可眼前
出現在山腰裡的一個供來往行人歇息的涼亭,滯留住了他的腳步。
涼亭是南越之地特有的建築。一般州府之間的官道上,相隔五六里的地方都會有一個供來往行人駐足停留歇息的建築,稱之為涼亭。多半是建在上坡路的頂端,視
野開闊通風良好之地。建造涼亭是積德行善之舉,涼亭落成後皆豎功德碑銘記。
這些個事理,浩天帝俊自然不曉,他便是覺得這裡有個這樣孤孤單單的房子可奇,而且亭額上有二字更令他十分不解。這是一個依山傍崖而建的建築,一邊是凹凸
不平的峭壁,一邊是平緩向上的土坡,亭子前後皆有幾株雙人合圍般大的大樹。六支木柱分兩邊排開,柱間離地面約二尺處方木相連,供人坐歇,柱頂橫木相連蓋以樹
皮,成八角,呈尖頂。看似簡陋卻不俗,好像並非是人間所為。浩天帝俊有點好奇地在背臨土坡一側的橫木上坐了下來,這一坐下來便覺得有些疲憊起來,上下眼皮要
打架的感覺,也是啊,是該歇息一下子了,心裡這樣一想,頭便往木柱子上靠去,眼睛也就合上了。
“帝俊哥哥!”
“帝俊哥哥!”
“帝俊哥哥!”
浩天帝俊明顯聽到有人在由遠及近地呼喚著他,這是誰呀,聲音好熟悉。睜眼便應該會看到是誰的,浩天帝俊這樣心語,睜眼,卻發現面前的石壁上顯現出兩行古
怪的但又覺得似曾相識的字來,真想要認清是什麼字又感覺不易,浩天帝俊的腦海裡浮現出許多畫面,花草樹木,鳥獸蟲魚,雲飄水流,風聲鶴唳,刀劍叮噹,獸吼人
呼。畫面中的景物,翻飛重疊,排列組合,終有有了清晰可見的字跡,對了,這是一句篆刻在石壁上的謁語
浩天帝俊心想,這幾字我倒認得,但要釋其何意卻難。剛有這樣念頭,字跡便逐漸隱去,只留模模糊糊的等幾字。突然烏雲密佈,閃電雷鳴,狂風大作,暴雨傾盆
,地動山搖,石滾泥流。浩天帝俊心中不免驚詫,轉而一想,剛剛還好好的,沒來由如此鉅變,豈非景由心生,自個嚇自個的,便釋然淡定。
浩天帝俊意念至此,身軀也便依然如故未曾動盪。果然狂風無聲,暴雨無形,兇險不再,只是烏雲籠罩下仍然是伸手不見五指地灰暗,天地間一片寂靜。原來如斯
,天地也無常。浩天帝俊心語道。此話生成,便抬頭遠望,剛想睜眼,天炸悶雷,轟隆隆震憾,猶如天塌地陷來臨的感覺,喇啦啦耀眼,一道閃電撕裂了烏雲,噼哩啪
啦,先後便有無數張黃色靈符從天而降,飄飄灑灑,如葉似鳥。浩天帝俊見此便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掌,飄飛中的靈符有五張齊齊地疊其掌上。噫!這是何意,浩天帝俊
好奇地逐張翻看。
浩天帝俊的手剛想翻看第一張,靈符如蝶而翔,飛走了。
第二張,手還沒伸到,便化塵不見了。
再飛再化可就沒有了,浩天帝俊如此一想,便用手掌按下,雙掌使勁撳住不讓靈符有動盪的空隙,這下跑不了了吧。
浩天帝俊好奇地將手掌舉於眼前眯眼睨之,看看靈符有無變化,還好餘符仍在,他露出燦爛的笑容,可不能再跑了,多少我得探個究竟吧。於是便拿了一張看之,
空白的,什麼也沒有。靈符也有空白的,空即是無,如此一想,靈符便化烏有。飛走的,化塵的,烏有的,倒底要不要再看,如果還如前轍,看又何義。
浩天帝俊手捏二張靈符,心思不定,還要不要看,便想著往來時的路口度步。剛出涼亭不出丈遠,回首卻見桃符分掛兩柱,右柱桃板上篆刻陰文字樣,左柱桃板上
同樣有的字樣。進門有對子,出門處也應該有,於是,浩天帝俊便步到出門的嶺頭觀看,果然也有一副,上聯是噫,顛來倒去就天地上下大小几個字,這對子也太沒文
化了吧,可是仔細想想也真是那麼回事。
浩天帝俊如此一想,便展開手中靈符觀看,上一張只畫了字模樣的符,倒還認得,心想認得,便又化為烏有,總算是有了收穫。只剩下最後一張靈符了,看吧,歪
歪扭扭地畫了個字,心想這字倒過來看就會不認得了。
把靈符倒過來看,原本立於涼亭石嶺頂頭的浩天帝俊,只覺得腳下一滑,身子往前一傾,眼前一黑,哎呀一聲便向懸崖絕壁下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