芫花從外面買了些水果點心來,進門就給寶璐帶來個好訊息,一邊放下手中的籃子一邊美滋滋的道:“寶璐,你猜我剛才在府門前看見誰了?”
“是誰呀,能讓你這麼高興?”寶璐沒有在意,這個世上能讓自己高興的人沒有幾個,她猜不出芫花在門口見到的人是誰。
“是許大人身邊的小廝叫丁勝的,帶了封信給你,過兩天中秋節,說是要請你和三少爺兩個過去團聚呢!”芫花將新從籃子裡取出叫給了寶璐,她那副高興的模樣,就像是被請的人是她。
寶璐拆開信來看,簡短兩行字卻包含了這位從未養育過自己的父親的愛。
“那我們做兩身新衣裳,問問三少爺有空沒,他要是沒有空,那就我們兩人去。”寶璐將信收好,放在了自己的妝奩匣裡。
“有空,岳父大人相邀,就算沒空我也會挪出空來!”吳清野撩開門簾進來,嚇了寶璐一跳。
“我不是怕你工地上的事騰不開身嘛。”寶璐一邊幫著吳清野解下身上的髒衣服,一邊道。
“工地上的事再重要也比不上你重要,要是讓你一個人去見岳父大人,那許家人會怎麼看你?”吳清野接過芫花遞過來的溼手帕,抹了臉和手,又端起水壺倒了茶來喝。
寶璐淺笑,道:“好,那就聽你的,我和芫花說要做兩身新衣,我看你也很久沒有做新衣,就等明日裁縫來一同量了吧。”
“好,要布料也要選好點的,不能在岳父面前太寒酸了。”吳清野笑著道。
中秋之日,吳清野和寶璐攜手去了許府,又把吳老夫人氣得夠嗆,過個節自己的女兒在許家回不來也就算了,還把自己的兒子也給拐走了,那還有心情誦經拜佛,給佛爺燒了兩炷香便了了事,到了前堂看著桌子上的菜沒有心情下嚥。
“公爹,婆母,今天過節,清川特地從湘粵樓帶了幾個好菜來,都是公爹和婆母平時喜歡吃的,快趁熱嚐嚐吧。”大媳婦郭修寧夾了菜放在了老夫人的碗盞中。
吳夫人瞪了一眼郭修寧,道:“今天清如和清野都不在,府中就這麼幾個人,你們買這麼多菜來能吃得完嗎?簡直是浪費!”
吳清川和郭修寧就是聽說吳清野要陪著寶璐回許府過中秋,為了在父母面前好好表現這才專門製備了這桌子菜,沒想到反而招了罵。
吳清川低頭不敢言語,但郭修寧卻道:“今天過節,怎麼也要吃點比平時好的吧。二妹和三弟都不在家,我們要是再不張羅著點,旁人也會說我們不孝的。”
“哼,巧言善辯!”吳夫人將手中的佛珠狠狠拍在了桌子上,正好將擺在吳遠山面前的一盅湯擊得灑了出來。
“大過節的,你這是做什麼?”吳遠山一臉不悅,但說話的聲音很輕,一點也不像是生了氣的語氣。
“老爺,”吳老夫人抓過了吳遠山的臂膀,道:“清如是嫁了出去的,在夫家過節也是應當,可寶璐是娶進來的,她要去許府陪許大人一家過節我不攔著,為什麼偏偏還將清野也帶過去?”
吳夫人說著就難過不能自抑,哼哼抽噎了起來。
“那是許大人下帖請的他們,你敢不給尚書令大人面子?你讓我在朝中與他怎麼相見?我們女兒嫁了他們,我們兒子又娶了他家女兒,這是多好的事,你何必從中作梗呢?你這個樣子,你這不是讓清野難做嗎!”吳遠山放下手中的筷子,一字一頓的道。
“我當初就說不願意娶寶璐,你卻與我唱反調,跑到郊外的莊子裡支援他,你們爺倆眼中還有我嗎?”吳夫人哭哭啼啼的不罷休。
“行了,在兒子媳婦面前哭像什麼樣子?清川,別理你母親,和你媳婦趕緊吃飯,她要是不喜歡吃就由著她。”吳遠山不再理會難以理喻的夫人,自顧夾菜吃了起來。
“你還別說,這湘粵樓的菜真是越做越地道了,尤其是這獅子頭,軟糯香甜,真是不錯。”吳遠山吃著不禁誇讚起來。
吳清川見狀急忙又夾了一個獅子頭到父親的碗中,道:“父親喜歡吃就多吃些,等清野弟弟回來,我再去湘粵樓買。”
吳老夫人看著父子倆其樂融融的樣子,不禁心生不快,放下碗筷要往後堂去,卻被郭修寧叫住了。
“婆母,湘粵樓進了些東洋豆腐,味道和我們這裡的很是不一樣,婆母嚐嚐吧。”郭修寧夾了一塊豆腐放在了吳老夫人的碗中。
“是的,母親,這豆腐還是清野給我說的,不然我也不知道這豆腐是東洋來的。”吳清川急忙在一旁附和。
吳老夫人一聽是清野推薦了,便又悻悻坐了下來,夾了一筷子來嘗。
吳清川和郭修寧相視一笑,雖然開頭很是不愉快,但好歹還是順利將這頓飯吃完。
吳清川雖然開始不喜歡自己的這個娘子,但郭修寧任勞任怨,極力哄著父母親開心,也給了吳清川很大的尊重,這點也頗為讓吳清川的心中暖暖的。
吃罷飯,兩人回到自己的房中,吳清川輕輕擁抱著郭修寧,道:“嫁給我讓你受了那麼多的委屈,你可曾怨過?”
郭修寧搖搖頭,道:“這個家只要有夫君在,我做什麼都是值得的,何來的怨言?”
“都怪我,我不討母親喜歡,連累了你。”吳清川說著眼含淚花。
“這怎麼能怪你呢?”郭修寧伸手擦去掛在吳清川眼角的淚水,又道:“婆母喜歡她的親生兒子,但對蓁蓁和寶璐的態度也沒見的比對我好,只是多了份情面上的應付罷了。蓁蓁有孕,懷的可是她的親孫子,是這個家的長孫,你猜婆母讓夏荷做了什麼?”
吳清川聞言立馬緊張起來,用手遮擋了郭修寧的嘴,不讓她再說下去。
郭修寧伸手將吳清川的手放下來,道:“夫君你怕什麼?大不了我們也和寶璐一樣,與她撕破臉就是了。薔薇死了她去找寶璐的茬,三弟將蓁蓁挪出府她也上門找寶璐的茬,寶璐和清野與她吵了一架,反而現在乖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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