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璐走後,許敬亭反覆斟酌著寶璐說過的話,也細想這寶璐的提醒。佩蘭到底有沒有給慈珊下毒,這終究是個謎,但若真讓慕德查出證據來,那麼自己和王府的關係便再也回不到從前了。慕德世子留不留得那是後話,但為了許府的將來,佩蘭是留不得了,自己主動除了佩蘭給王府一個交代。
許敬亭單獨到了佩蘭的院子裡,將佩蘭叫到了一個無人的涼亭處,坐下來問道:“佩蘭,你雖然是個妾,但本官自問從未有虧待你的地方。今天有些話本官希望你能如實交代,也許能幫到你。慈珊郡主生病是不是你下毒的過?”
這話算是問的很直白了,但佩蘭怎麼會承認呢?拖著病軀立馬跪下來,言辭鑿鑿地道:“公爹,慈珊郡主生病真的不關我的事,我可以對天發誓!”
“今天我單獨來找你說話就是想聽你說實話,你是從花月園那樣的地方出來的,我們許府能容忍你這樣的人進府完全是看在你為寶瑋懷了骨肉的情分上。花月園這種地方有的是見不得人的手段,你在哪裡生活過那麼長的時間我不信你沒有見過。如今和熙王爺和慕德世子揪著這件事不放,今天寶璐回來告訴我說慕德世子一直在找證據,且已經找到了一些,但具體是什麼就不得而知了。若真的和你無關,你就在此拿你的兒子起誓,若與你有關,你於我如實相告,我也許能想一些辦法來保全你。”許敬亭這些話都是在詐佩蘭,若真的和佩蘭無關那就罷了,慈珊生病的事就不是人為了,就算慕德世子找遍天下也找不出什麼來;但若和佩蘭有關,那只有將佩蘭和佩蘭的口供都交給和熙王府了,這樣還能重新得到和熙王府的信任。
聽說讓自己用棲桐起誓,佩蘭有些遲疑了。慈珊的事本就是她乾的,她不能讓她的兒子來擔惡果,但她不信許敬亭說的會保全自己的話,因為她知道這府裡的規矩和手段。
當日吳清如給她下毒雖然無果,但還是休了她;何媽媽給她上烙刑,夫人一氣之下將何媽媽打殺了,還將慈珊郡主身邊那麼多人都趕了出去。她們兩位一個是官宅小姐,一個是王府郡主,許府都沒有手下留情,更何況是她一個賤妾了,若自己將這件事說出來那必然是個死了。
佩蘭俯身給許敬亭磕了個頭,抬起身來道:“許大人,棲桐是許府長孫,我不敢拿他起誓。我只不過是賤命一條,若公爹認為是我耍手段害死了郡主,那麼大可將我交給和熙王府,給慈珊郡主陪葬。也許這樣就能換的和熙王府對我們許府的原諒。”
“你若真沒幹,我怎麼可能為了我許府的利益將你交出去呢?不過若慕德世子拿出證據來指證你,你保不住也就算了,就是可憐了棲桐,有一個殺人犯的母親。但若你實話相告,就算你保不住,我定然會給棲桐找一個身份貴重的養母來教導他,讓他轉變庶子身份成為嫡子,一定不會讓慈珊的孩子壓著他。”許敬亭見佩蘭不承認,便開始了利誘。
聽到這樣的話,佩蘭有些動心了。棲桐雖然是許府長孫,但是她這個賤妾所出,若是能轉變身份成為嫡子,那便是嫡長孫了,身份可就貴重多了。若自己的死能給自己的兒子換來富貴那邊一切都值得了。
佩蘭雙眼一閉,心下一橫,道:“是,是我乾的!那是因為和熙王妃想要殺我!她利用寶璐給我送來有毒的藥材,我怕極了,這次沒有成功,我被慈珊郡主壓著,難保不會有下次。所以就……”
“所以你就想起給慈珊郡主下毒的法子害死她以自保?”許敬亭強壓著心中的震驚,繼續問道:“你是如何給慈珊下毒的?是什麼毒?毒從何來?為何太醫和郎中都查驗不出來?”
話雖然說出口了,佩蘭卻後悔了。她突然想到許敬亭剛才的話只不過是想詐她,她的手段那麼隱秘,就算官府的人去查到花月園去,又能如何?許府查不到的,花月園照樣查不到。自己咬死不認僅憑著懷疑和猜忌誰都不能把她和她的棲桐怎麼樣。但現在後悔已經晚了,只是她不能連累了花月園。
“是砒霜,極少量的砒霜,還有安神藥,都是從外面藥堂買的,是裹在慈珊郡主的早茶裡的,她吃了後會嗜睡,砒霜吃久了就死了。”佩蘭道。
她沒有說實話,她想用自己的謊言來救自己。她的棲桐那麼小,她還不想死,只要他們查不出砒霜和安神藥的成分來就會知道不是她幹,她只是為了讓許府給她的兒子一個好的未來所以才這樣胡說的。
“記下來了嗎?”許敬亭扭頭向躲在暗處的一個小廝問道。
“都記下來了,大人!”小廝拿著剛剛寫好的口供呈給許敬亭看。
許敬亭仔細看了一下沒有不妥,都是佩蘭剛從交代的話。“拿給她畫押簽字。”
佩蘭看著眼前擺好的筆墨和印泥,久久不願簽字畫押,原來許敬亭早就給自己準備好了一切,就等著她的口供了。她抬起淚眼看著許敬亭,心裡很慌,不知道這樣能不能救自己一命,顫抖著雙手簽了字蓋了手印。
“綁起來連夜和這口供一同送去給和熙王府!”許敬亭才不管佩蘭的話是真是假,只要她說是她乾的就成了。和熙王府不是一直想要一個說法嗎?這就是他給他們的說法。
求生的本能讓佩蘭掙扎,叫喊,“棲桐——”這一聲“棲桐”叫得撕心裂肺,她知道這一次沒人替她求情說話了,沒有人關心口供的真假,都會讓她給慈珊賠命的。呼啦啦來了一群侍衛和小廝,將佩蘭的院子裡圍了個水洩不通,更不許無關的下人或者是旁的什麼人參觀。
“公爹!老爺!求你,求你讓我再見棲桐一面!求您了!”佩蘭跪在地上怎麼拉都拉不起來,垂死也要見兒子一面。
“你是許府的罪人,棲桐已經和你沒有關係了。有你在棲桐身邊,有你這樣壞心眼的母親,他永遠不會成為好孩子!你放心去吧,我會按照我的承諾讓他成為許府的嫡長孫,給他貴重的身份。”許敬亭冷漠地道。
佩蘭大喊著不願走,可還是強不過那些身強力壯的小廝和侍衛,被綁了手腳堵了嘴,扔在馬車上送去了和熙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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