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著一襲水紅色縷金薔薇紋廣陵月華裙。殷紅色的抹胸。肩頭用金色的絲線繡了幾朵玉菊,栩栩如生,彷彿走近時便能聞到那芳香。
只不過,楚淵再也聞不到了。
許夢然盯著囚車上的楚淵,眼裡都是悲涼,她終於要解脫了,可是,心裡還是如刀割一樣,鈍鈍的疼。
百姓們議論紛紛,“這前太子楚淵啊,算是自作自受。”
“怎麼個說法?”
“你想想,楚淵之前就因為貪汙受賄,又因為是皇子,所以被貶為了庶人,可是沒有過多久,就因為害死了城中的四個無辜百姓,皇上這才昭告天下,說要殺了楚淵……”
“真是活該……”
楚淵一路基本上把所有難聽的話聽了個遍,他不在乎這些流言蜚語,可是他想,父皇竟然把這些事都昭告了天下,即使不死的話,也讓他沒有臉面再活下去。
百姓紛紛把手上的菜葉和臭雞蛋扔向楚淵的囚車。
不一會兒,楚淵本就亂糟糟的頭髮上面沾滿了臭雞蛋液和菜葉。
等到了刑場,楚淵被幾個人從囚車裡拉出來,事已至此,他也顧不得看百姓看他的眼神,那眼神裡都是惡毒,這時候,楚淵想,許夢然會不會也像這些百姓一樣,逐漸開始厭惡他了呢?
如果這樣的話,也好,至少許夢然能忘了他,去開始新的生活。
……
楚瑜依舊是墨綠色的衣袍,胸前繡著翠竹,綠色看著令人煥然一新,寒風吹過竹葉似是活了看似搖曳起來,腰間垂著粗壯烏黑的麻花辮,髮尾繫著一塊石子大小的白玉玉佩,領口繡著白鶴,頭戴官帽,帽內是狐絨,帽後繫著紅色三眼花翎,大拇指上佩帶著瑪瑙扳指,足蹬官靴。
慕長風靜悄悄地去了瑜王府,果不其然看到楚瑜自己一個人在那裡喝悶酒。
他走到楚瑜面前坐下,狀似無意問道“怎麼一個人喝悶酒?”
楚瑜還不承認,反駁道“老子哪有一個人喝悶酒,只是最近有些累了,只是想解解乏而已。”
慕長風也給自己斟了一杯,仰頭一飲而盡,他擦擦嘴,“瑜王妃知不知道你累了?”
楚瑜瞪了一眼慕長風,“你……”忽然又洩了氣,“喝酒的事別讓憶兒知道,她還有身子,知道了不好。”
而且他一會兒還要去醒醒酒,再沐浴更衣一番,才會出現在夏憶面前,不然,她鼻子靈的,又該不開心了。
楚瑜怕夏憶知道他因為楚淵的事情傷心了,所以今天特地和夏憶說,自己想一個人好好靜靜,夏憶看他那樣子,也沒多說,只說了句,“注意些身體。”
“楚瑜,我知道你因為楚淵的事情心裡不舒服,可是……”慕長風沒把接下來的話說出來,可是楚瑜知道,無非就是勸他讓他看開些。
可是他怎麼可能會看得開?
楚淵雖然有罪,可是他畢竟是他尊敬叫了那麼多年的二哥。
“楚瑜。”慕長風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朝楚瑜舉杯道“我們今天不醉不歸。”
“花朝不管你?”楚瑜笑了笑,現在整個潮州城裡都說,他們的常勝將軍自從和永樂公主在一起後,可謂是滴酒不沾,只因為他那個未過門的妻子不願。
慕長風輕笑出聲,“就是阿朝讓我來的,讓我來安慰你。”
他一個大老爺們,哄他的阿朝都絞盡腦汁了,又怎麼會哄另一個大老爺們?
“那我可要好好謝謝花朝了。”
“楚瑜,這件事情追究到底,還是我的錯。”慕長風斟酌再三,還是和楚瑜道。
“哪裡是你的錯,我就是再不懂,也知道這件事情是我二哥的錯。”楚瑜有自己的思想,他又怎麼不明白這件事情是他二哥自作自受呢,“可是,我就是想不通啊,二哥他已經是太子了,為什麼又要煉製活養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