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那個後生仔什麼來路呀?”尹洸指了指前邊好奇問道。
他看著最前排的那桌上圍滿好些人,如眾星捧月,一個身材高大年輕人正與幾位圈內的前輩們在談笑風生。
“美國回來的青年金融才俊,聽講是在荷里活搞電影創投專案的,是浸過鹹水的海龜。”盧東傑端了茶杯喝了口茶,玩味一笑。
“各位叔伯、伯母,承蒙大家看得起,小侄再次就簡單介紹和分析一下,這個投資專案的市場前景和運營模式。”
盧東傑話音未落,便見陳安迪登上了大廳的小舞臺,開始向臺下眾多潛在投資者介紹了他的專案。
“在座各位都是圈內人或者從事都是跟電影息息相關的工作,都經歷過電影高產爆發的時代,相信對電影製作流程…”陳安迪穩穩站在上面,向臺下不疾不徐地說著。
“美國的荷里活和香江的邵氏、國泰都是採用大片廠制度,這種制度在當時的確是最好的,但隨著電影工業時代的來臨,這種模式已經不合時宜了,所以…”陳安迪分析完現狀,接著話音一轉,繼續深入地剖析著利弊。
臺下聽眾一下子就被臺上這個年輕人的一番言論吸引住了,看他意氣風發的自信談吐,讓很多人讚許不已。
“但比堅持更難得的,是懂得如何止損,因此一種新的電影製作模式便應運而生了,是獨立製片公司.......”陳安迪繼續口若懸河向投資者們展望著市場願景。
盧東傑聽著前半部分還是比較認可,但聽到後半部分就興趣泛泛了,聽上去有一堆前沿術語,最後還不是圖窮匕現,無非就是要圈錢融資,空手套白狼了。
大談收益,少講風險,基本可以判定不是賭徒就是騙徒了,編織了各種前景概念,講些似是而非的東西,箇中細節更是避重就輕。
看著四周聽得津津入味的他們,盧東傑有些無聊地打了個呵欠,也許是他們侷限於時代限制,或是被他披著海歸金融才俊的這層金衣所迷惑,但對盧東傑來講,他卻有一雙看清迷霧的慧眼。
盧母剛才那邊走了回來,看到不少人對陳安迪所講的投資領域交口稱讚、深信不疑,她不由也有些意動。
她剛坐下,便低頭小聲向盧東傑說道:“阿杰,你覺得怎麼樣,回去跟你爸商量下?”
“孃親,你不想老豆的棺材本凍過水,你大可試試。”盧東傑正神遊天外,聽到老媽的問詢,有些心不在焉地回了句。
曾幾何時,各種非法集資、傳銷詐騙如此之類的案件比比皆是,層出不窮的網際網路金融投資套路就更不用說了,盧東傑什麼什麼小風大浪沒見識過。
陳安迪口才了得,忽悠能力也是一流,但能掏出的乾貨卻是有限,基本是在騙術這個級別了,如果盧東傑這都能被他這白皮黃心的香蕉人忽悠在這小陰溝翻船,乾脆自掛東南枝算了。
“唉喲,孃親手下留情…痛…”可惜盧東傑帥不過三秒,瞬間秒慫了。
“你個衰仔啊,想作反呀,沒大沒細。”盧媽揪著盧東傑的耳朵,語氣不善地道。
“孃親呀,你要提高你的知識水平啊,不要時時被人當老襯呀。”盧東傑唯有舉高雙手,哭笑不得地求饒著了。
“哼,就你聰明瞭,個個都是笨豬了,真是生塊叉燒都好過生你。”盧母聞言,突然臉色一變,轉過身有些賭氣地走開了。
“光哥,我媽更年期啊?”盧東傑撓了撓頭,一頭霧水,想不明白母后大人為何如此大反應。
“我怎麼知道啊,女人心、海底針。”尹洸笑著聳了聳肩,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盧東傑摸著已經開始造反的五臟廟,望著臺上還在滔滔不絕的陳安迪,不由嘴角一翹,一點惡趣味油然而生。
拿起桌上原子筆,在點餐紙上背面沙沙落筆,筆走龍蛇、蒼勁有力。
“光哥,最近你張細碟賣得怎麼樣了?”盧東傑擱筆放一旁,抬頭看著伊光聽得入神,像條被引誘上鉤的水魚,不由出聲打斷。
“唉,別提了,講起就令人傷心流眼淚,撲街都沒這麼撲。”尹洸聞言神情一頓,有些失落地搖頭嘆氣道
自前年尹洸以三千元沒有分紅的代價,為唱片公司灌錄了一張「十四座」的唱片,就輕易取得了金唱片的成績,銷量逾五千多張。
這種諧趣風格甚為底層市民喜愛,尹洸也由此迅速走紅。
本來趁熱打鐵,今年順勢又推出了一張「鐵窗紅淚」唱片,不過到現在市場卻反應平平,不溫不火。
究其原因,除了市民貪一時之新鮮,再有他這歌路與鄭君綿、鄧寄塵大致相似,有珠玉在前,他便成了茅石在後了。
“光哥,你放心啦,真金不怕火煉、酒濃不怕巷深。”盧東傑笑了笑,拿起茶壺給尹洸續了杯茶。
盧東傑倒沒有忽悠,「鐵窗紅淚」這首歌確實不錯,後來小馬哥在「監獄風雲」、周星星「逃學威龍」、大笑姑婆「家有喜事」都以不同形式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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