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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人情似紙張張薄

盧東傑的家裡煙霧瀰漫著,三人各坐一旁默默抽著煙,也不言語。

“還有哪些親戚朋友沒問過的?”關正飛把菸頭狠狠往地上擰熄,有些煩躁地扯了扯領帶,望著盧東傑和盧爸問道。

“哼,一講到要借錢,一個個就開始詐傻扮懵了,差點就說自己窮到要申領公共救助金的地步了。”盧東傑手裡夾了只煙,任憑煙霧瀰漫,冷笑一聲。

“錢不錢的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先保證你細妹能及時完成手術。“盧爸臉色有些凝重,最後斬釘截鐵地說道,“家裡邊還有五萬塊,剩下我再想辦法。”

“平時有肉有酒,個個都是親戚朋友,有急難的時候,個個都做縮頭烏龜王八蛋。”關正飛低著頭有些喪氣地罵道。

“求人不如求己,欠錢容易還清,欠下了人情就不容易還清了。”盧東傑輕輕吐了一口煙,若有所思的說道。

盧家也是在改朝換代那一年,從羊城搬過來的,大部分親戚也都在上面,在香江常有聯絡往來的親戚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盧家能在那段艱苦的歲月捱下來,那也是憑自己一手一腳打拼的,靠別人始終會倒下來。

“使鬼你講咩,可以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但現在的問題是沒錢,understand?”關正飛重新叼了支菸點著,沒好氣地看著盧東傑說道。

“噓,細聲點,細妹她剛剛才睡著了。”盧母輕輕掩上門,腳步輕盈走了過來。

“姑姐,你那邊什麼情況,有說能借到多少啊?”關正飛往沙發旁邊一挪,給盧母讓出了個位置。

“我那些姊妹聽講細妹的病情需要錢做手術,個個都很熱心,加上榮哥、波哥他們幾個也肯幫忙,應該有十萬左右吧。”盧母把散落在地上的菸頭撿了起來,看著他們幾個平靜地說道。

盧母表面說得輕巧,但內心難免也有幾分苦澀的。圈內永遠都是個是非多的地方,表面看起來和和氣氣,指不定暗地裡就等你落難時,看你笑話了。

“那就好了,大頭有著落了。”關正飛往沙發靠了靠,放鬆地吐了口煙。

“手術費都要20萬,後續還有康復費、護理費了,你以為這些鬼佬醫生開慈善堂的?”本來在一旁默然不語盧爸,突然開聲潑了一盤冷水。

“你不開聲,沒人當你啞的。”盧母冷著臉懟了盧爸一句。

“那些洋鬼子醫生,沒一個好東西。”關正飛彈了彈菸灰,有點咬牙切齒說道。

“剩下的這筆錢我會想辦法的,半年時間十萬塊,也不是很難,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把手術時間確定下來。”盧東傑把手中的菸頭擰熄,語氣有些凝重。

盧東傑沒那麼悲觀,從一開始雖然有些慌神,但事已至此,也並沒有去到最壞的地步。

當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多少錢都不是考慮的第一要素,如何賺到這一筆錢,只要不違法的方式,他都願意去嘗試。

人生的意義不在於拿一手好牌,而在於打好一手壞牌。

盧東傑再不濟,也不會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爛,對此他有相當的信心。

“不是很多?你不是在開口發白日夢吧?”關正飛瞪圓眼睛,語氣激動中夾雜著無奈,“我出來當差8年,不說半年十萬,就是一年都未見過一萬塊呀!”

關正飛的這番反應可以理解,這年頭工資不高,關正飛這個級別的敬察,一個月頂多人工有一千多塊,所以一年到頭也沒剩幾個錢,是個名副其實的月光族。

這些年來被香江市民詬病的差佬貪腐案件為何屢屢不絕,無它,唯窮爾,當差既要孝敬上司,也要賺錢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