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時左右,修車廠內四周的探照燈全部開啟,瞬間亮如白晝。
“喂,貓頭鷹開工了。”盧東傑搖了搖趴著方向盤上睡著的關正飛。
“啊,天光啦,終於可以收工啦!”關正飛揉了揉眼睛,迷糊地說道。
“開始做嘢啊,收工收你個死人頭,食個香口膠,醒下腦啦。”盧東傑沒好氣塞給他一片口香糖。
不一會兒,修車廠內傳來了機器轟轟開動的聲音,還有工具敲砸的砰砰聲。
“威哥,今晚裝完這一批貨,就可以出海了。”站在邊上的賣魚勝看到剛指揮巡邏完的陳威,便上前笑著遞了一隻煙。
“嗯,這班工人的確是能做得嘢的,尤其是我們今次的合作也很爽快。”陳威接過煙,點著吸了兩口,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威哥客氣了,我們幾個只不過跑下腿,指下路而已,關鍵都是威哥那幾個兄弟技術高超,不然哪有這麼高的效率。”賣魚勝輕輕噴了口煙,指著下面賣力工作的人員,笑著恭維了一句。
“他們幾個跟我好久了,我們能縱橫東南亞這麼多年,一半功勞全靠他們。”陳威點了點頭。
他然後不經意開口問道:“你們幾個在香江好吃好住,怎麼突然又想下南洋了?”
“兄弟幾個最近犯事了,被差佬正在搜刮著,所以去避避風頭。”賣魚勝低頭抽了口煙,裝作無奈的苦笑。
“我看你們幾個都很機警醒目,乾脆加入我們這一行吧,雖然我們這一行風險有點大,但勝在收益好,考慮下?”陳威彈了彈菸灰,似開玩笑地道。
“威哥,你別講笑啦,我們這些底層出世的爛仔,連abc都念不全,外面的世界對我們來講實在太虛幻了,還不如守著自己那一畝三分地,也能混個三餐一宿。”賣魚勝擺手苦笑連連地道。
“人各有志,我也不會強人所難。”陳威哈哈笑著拍了拍賣魚勝的肩膀。
車間內的一間隱蔽小黑屋,一個女人被反綁著在椅子上。
“啪”
“嘀嗒”
女人聽到開燈和腳步聲臨近,不由有些恐懼地掙扎了起來。
“唔……”罩在女人頭上的黑色布袋被扯開,強烈的燈光照射下,讓她瞬間有種炫目的感覺,好一會才漸漸適應過來。
一張偏西化的俏臉,英氣中又略帶嫵媚,披肩的波浪秀髮凌亂遮著半邊側臉,淚眼朦朧中有著幾分驚恐,反而給人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傅太太真有幾分姿色,怪不得那個二世祖要找你做老婆。”賣魚勝用食指挑著女人的下巴,目光森然、居高臨下地盯著她。
女人根本不敢與他對視,拼命地側過頭,尤其是他臉上那條如同蜈蚣般的疤痕,不禁讓她渾身顫抖起來,牙關緊緊咬著。
“怎麼,害怕了嗎,我以為那些有錢人,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呢?”賣魚勝輕蔑的嘲諷一笑。
他從旁邊拖來一張椅子,大馬金刀坐在了她的對面,直直地盯著她,眼中帶著若有若無的恨意。
“其實你是挺無辜的,唯一的錯誤就是嫁給了他。”賣魚勝自顧自語說了一句,從口袋叼了支菸,翹起二郎腿,慢慢抽著。
好一會兒,女人聽不到賣魚勝說話,終於鼓起勇氣回過頭看了一眼。
只見這個刀疤男子,左手叼著煙,右手拿著一張有些泛黃的照片,失神地呆呆看著,眼中依稀有淚光閃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