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東傑寒暄了幾句,便笑著進去。
無線電視把大廈的第二和三錄影廠同時開放,臨時用作今晚十週年酒會的招待會場。
盧東傑進去裡邊的時候,偌大的錄影廠,看起來場面還有些冷清。
他們散佈在各處,手裡都拿著一杯飲品,或談笑調情,或是竊竊私語。
盧東傑環顧了一下這裡的人,除了一兩個面熟一點的,其他人幾乎都不認識。
他今晚算是來早了,但凡是有點身份的人,肯定是喜歡擺擺架子,晚一點到場的。
這樣才能享受萬眾矚目的感覺。
“盧生,請等一下!”
盧東傑見酒會都沒開始,想找個地方坐坐,但就在此時,有人在身後叫住了他。
他轉過身,看到一個衣著幹練的女人,看面容似有點熟悉,但是卻不太認得。
她笑著上前遞名片,自報家門,“我是信報的記者駱有梅,可以做個小小的採訪嗎?”
盧東傑微微一怔,伸手接過來笑道:“哦,原來是林太,差點被你騙了呀。”
駱有梅攏了攏秀髮,笑吟吟地說:“盧生真是厲害,果然瞞不過你的金睛火眼。”
盧東傑作了一個請的手勢,“採訪就不沒必要了,大家就當朋友隨便聊一聊就好。”
他怎麼也是天天日報的社長,對於這些報紙的同行還是做過一些背景瞭解的。
駱有梅是「信報」創辦人林行止的太太,在香港傳媒界也算是個知名的女強人了。
她是麗的映聲麗的電視臺前身)記者出身,後來去了香港電臺電視部做記者和主持。
她離開香港電臺後,幫丈夫打理「信報」的同時,也在無線電視任職節目推廣經理。
盧東傑雖然之前沒見過她真人,但是說起她的名字,馬上就能夠和資料對上了。
只不過他並非是什麼金融界人士,找他來做採訪,怕是有點不太風馬牛不相及。
不過酒會沒開始,就當消遣時間。
駱有梅看到盧東傑一人在場,免不了犯了職業病,同時心裡也是有些小算盤的。
以她記者職業角度觀察,盧東傑如此聲名鵲起,躋身社會上流,自然有其獨到之處。
她參加今晚的酒會,想結識一些社會成功的人士,將來也好打出「信報」的名頭。
盧東傑並不知道她的意圖,隨便地聊了起來,話題比較輕鬆,也並不深入。
他的天天日報是一份綜合時報,和駱有梅的「信報」也沒有直接競爭關係。
不過倒是可以藉著這個機會,搞好一點關係,日後說不定會有商業上的合作。
畢竟「信報」作為一份財經小報,既專業又小眾,在經營上註定是舉步維艱的。
時間將近七點半,會場熱鬧起來。
政府首長,兩局議員、新界鄉議局、傳媒界、各體育會、等等各界人士都陸續出席。
他們都是和電視臺有密切的聯絡的人士和機構,自然要來捧無線電視十週年的場。
但奇怪的是,無線藝員一個都見不到,是不夠資格出場,還是有特殊的安排呢。
雖然主人還沒到到場,但社交場合的歡聲笑語,早就洋溢滿了整個錄影廠。
盧東傑正在一個洋鬼子在笑談風聲,看兩人相談甚歡的樣子,顯然關係不淺。
一般人猜不到他是誰,但如果記者在場,譬如剛才的駱有梅,就知道他的身份。
他就是香港警隊公共關係科總警司凌基理,出席無線的招待酒會也理所當然。
他今晚一身很灰色的西裝,打了個紅色的領結,打扮非常一副紳士款款的樣子。
凌基理眯起眼,一語雙關地說:“警隊經歷這麼風波之後,形象能夠迅速扭轉,你也是有不少功勞。”
盧東傑毫無自得,淡淡地笑了笑,“我只是盡了一點綿薄之力,畢竟我曾經也是個差佬。”
他停了一停,“不過都是要多謝警隊的大力支援,不然有再好的劇本,也拍不出好的片集。”